“已经去过了,不碍事。”
“那我送你上去,不然顾总会责怪我办事不力的。”
迟景然拒绝的话未曾说出口便被小郑软绵绵的理由堵了回来,他只觉得胸口闷滞的难受,不去理会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人便慢吞吞上了电梯。
他是第一次来到顾铭琛的这个公寓,顾铭琛的离婚协议还是他亲手起草的,自然记得在他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几乎是全部过户到了沈琉璃的名下,相当于是净身出户。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两个人既然协议离婚,又都不是在意那些钱财之人,为什么顾铭琛要做出那样的决定,明明是资金最紧张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给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
时至今日,迟景然似乎明白过来,不管沈琉璃是否知晓实情,但是以顾铭琛断然不会委屈了身边人的性格来说,或许他是想通过物质上的补偿可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安慰。
只是聪明如顾铭琛,他似乎忘记了,有些东西,譬如感情,用再多的东西都不可以弥补。
“迟秘书,早点休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另外顾总这些天有些事情不回来住,我已经把所有的日用品和食材重新准备好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迟景然出神在想其他的事情,小郑的话自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加之腰伤确实比较严重,只想着早点躺床上休息,冲着小郑摆了摆手便径自去了客卧沉沉睡去。
小郑站在偌大又寂静的客厅,心里面五味杂陈,刚才他是专门提到顾铭琛,他觉得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不能原谅,或许听到他这么说再联想到顾铭琛早上出门时那般差的脸色,至少迟景然会寻问一句,顾铭琛在哪,去干什么了,或许他会坚持一下或者干脆坚持不了便和盘托出,那个人此时此刻有多么的不好。
只是,迟景然没有问,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
想着刚才从医院里面过来的时候顾铭琛勉强吞咽着他亲手熬制的梨汤那样满足的神情,小郑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刀割了一样难受。
他最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不管不问,像过去的一年一样,开着车又悄悄去了医院,顶层的vip病房管理严格,过了探视时间便不再让无关人等进入,只是这一年他这样陪着顾铭琛多次出入,每到夜晚的时候便驻足在病区门口,值班的护士都已经与他相熟,也深知顾铭琛的情况,大多数的情况下会破例放他进去,于是,他便窝在顾铭琛病房外的长椅上凑合着过夜。
照例询问了顾铭琛的情况才得知他刚走后不久,顾铭琛将喝下去的东西搜肠刮肚吐了出来,引发了剧烈的胃痉/挛,甚至有过短暂的呼吸急促,小郑跟着给他换药水的护士进了病房,躲在外间悄悄看了看他的情况。
隔着一块玻璃的距离,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顾铭琛,他最近因为缠绵的病痛消瘦的厉害,脸颊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病态的苍白消磨了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凌厉果决,施施然生出一种柔和温润,宽厚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有些看不到,他向来浅眠,可是护士换药水都没有让他醒过来,显然有失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小郑摩挲着口袋里面的手机觉得很难受,人人都愿意打听别人的秘密,那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成就感让他们感到异常的满足,只是,他却觉得绝对的疲惫和无力,他宁愿像其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焦灼和煎熬。
迟景然是被苏玥珺的电话吵醒的,那姑娘担心他腰间的伤又怕他忘记了针灸的时间想要特意接他去医院,他以楼下诊所方便为由拒绝了她过来的好意,挂了电话趴在床上定醒了好久才意识到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