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们这一辈就不行啰,”男人自嘲道,“工作日全勤都难,怎么可能加班?”
周唯怡也不是工作狂,却难免觉得好奇:“你不是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吗,多付出一点努力又有何不可?”
“得到认可是为了证明自己,而不是迎合他——你懂我的意思吗?人不应该成为工作和财富的奴隶。”
周唯怡于是明白:张任其实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且知道原因,拥有一颗强大而坚韧的内心。
集团总部的大楼里空空荡荡,显得有些寂寥。
除了几个负责运营的部门有人值班,楼内只剩下物业安保在岗执勤。门卫不认识红色野马,刚要阻止车停在大楼门口,就被车窗里张任的脸吓了一跳。
对方连连点头哈腰,小跑着帮忙按下专用电梯的按钮。
这是一部立在大楼外墙上的景观电梯,站在其中,井井有条的厂区尽收眼底。周唯怡心中的感慨,即将见到的人不止是张任的父亲,更是一个商业帝国的主宰。
她十分怀疑,以张永安的身份地位,犯不着耍手段逼张任结婚,有的是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电梯铃响,接到物业通知的董秘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向两人致意:“张董刚刚午睡起来,麻烦两位跟我去会客室,稍微等一下。”
“等个屁。”张任不耐烦地推开对方,抬脚就准备往里冲。
在“齐奥楼”的奠基仪式上,周唯怡曾与董秘有过一面之缘,此次相见并不陌生。眼看张任不顾劝阻地硬闯,她连忙拉住男人,强迫对方跟自己一起往会客室去,边走边说:“我们是来沟通的,见面吵架没有意义,坐着等会儿就好,别犯猴急。”
会客室就在董事长办公室隔壁,厚重的羊毛地毯、宽敞的大沙发,搭配窗外居高临下的景色,愈发衬出瑞信集团的磅礴底气。
两人还没坐稳,董秘便倒好茶水进来,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周唯怡两眼。
她心领神会,拍拍张任的肩膀,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我给您带路。”
董秘收起托盘,抬手示意门外的方向,显得殷勤备至;张任没有察觉,闭眼睛仰躺在椅背上,干脆闭目养神。
离开会客室,周唯怡跟着董秘走出一段距离,才又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站定。
轻轻敲击门板,董秘推开一条缝隙,冲她点点头:“周小姐,请。”
周唯怡走了进去,任由大门在自己身后合拢,环视风格朴素的室内装潢,最终将目光定在办公室的主人身上:“张董。”
张永安背对着她,俯瞰窗外厂区的景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身来:“阿任还好吗?”
“今天参加赛车比赛,刚得了个冠军。”周唯怡不卑不亢,“从一大早开始忙,他可能有点疲惫,情绪不太稳定。”
“为什么来找我?”
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简要地介绍前因后果,既不回避田玉飞和大牛的同性恋身份,也不掩饰她和张任的猜测,只在最后坦陈:“不过,我现在改变观点了——您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商海浮沉数十载,练就出张永安的火眼金睛,他欣赏周唯怡的实话实说,省去了一番猜疑。
周唯怡从对方的倾听中得到鼓励,愈发抬头挺胸,坦白自己的动机:“我单独来见您,是因为有事情要弄明白。”
“请讲。”
她态度诚恳地问:“伯母去世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张任到底有没有病?”
张永安用双肘撑住扶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