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个强势霸道的父亲,但张任一直衣食无忧,凭借英俊的相貌,也能俘获不少芳心——他以为自己应该知足常乐,却在听到这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怔了怔。
“我始终认为,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如果年龄差距造成了这么大压力,何必苦苦勉强自己?直接说出来就好,大家都不是不干脆的人。”
回忆起先前的那番口不择言,张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只是跟我爸置气而已,真没想到会被你听见。”
周唯怡摇摇头,无奈叹息:“阿浩、胖子说的那些,我可以权当作是笑话,听过就忘;今天是真不凑巧,巴掌打到脸上了,想装傻都不行。”
发现自己的意思被曲解,张任连忙说:“不,我不是……”
她却清清喉咙,打断了男人的辩解:“这么说吧,问题不在于是否被听见,而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说过,这不是我的想法!”他梗着颈项吼道。
只见对方举起双手,示意毫无偏见,语气却十分笃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然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多多少少代表了你的真实想法——千万不要因为照顾我的感受就委屈自己。”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我没有委屈自己,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只是……”
“你的确没有当面嫌弃我,你只是替自己不值。”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抢白,张任用鼻子喷着粗气:“不是不值!”
“那是什么?是什么让你心不甘情不愿?是什么让你觉得高人一等?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就该对这份关系感恩戴德?”
“我没有!”
手掌猛拍在桌案上,他忍无可忍地爆发:“是你假装跟我没关系!是你不许我把东西放在你家!是你嫌弃我没用、没本事、没能力!”
周唯怡微张着嘴,似乎被这激烈的反应吓到,原本淡定无波的眼神里也闪烁出波澜起伏。
调整呼吸,张任试图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你不是说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吗?我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死死抓住不放?”
“是啊,为什么呢……”
她苦笑着摇摇头,自问自答,却又戛然而止,再次抬眼看向男人:“我以为你真的很委屈。”
张任抹了把脸,勉强平静道:“不是委屈……在这段关系中,咱们两个都有问题。”
“我是你的下级,传出办公室恋情——即便是事实,也不利于公司管理;你的生活习惯和我不一样,偶尔住在小房子里还行,待时间久了就会觉得憋屈;本事、能力需要自己证明,我怎么想,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耐心的解释,化解了心中疙瘩,也让人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骤然放松下来的同时,张任却看见周唯怡起身走出房间,留下他独自愣在原地。
临开门前,女人头也不回地说:“无论问题出在谁身上,都只能说明这段关系不健康,我们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说完,房门开闭,那抹娉婷的倩影也消失在视野里。
四周突然安静,身体如同陷入巨大的黑洞,空荡荡地毫无依附,感觉就像悬浮在半空中的灰尘,不上不下地介于存在与灭亡之间。
没吃完的半碗面搁在窗台上,鼻翼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一切都显得那么失真。
回忆起数月来的点点滴滴,张任蓦然意识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从最初面试时的出言不逊,到后来对峙时的彼此较劲,再到意外引发的生理反应,及至身心层面的双重满足。
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