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总裁办公室事关机要,只有秘书能够出入打扫,眼看自己的劳动成功被糟蹋殆尽,周唯怡忍不住厉声喝止。
访客没有丝毫理会,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整个衣柜清空,方才转身抬手:“拿过来。”
那双手指节修长,掌心布满薄茧,一看就是长期劳作留下的痕迹。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手的主人只好一把夺过那堆包裹,口中挑剔道:“刚刚还夸你聪明,这么快就给自己打脸。”
“我的确不聪明,但至少不会故意给别人添乱。”弯腰捡起一地凌乱的衣物,周唯怡冷嘲热讽,“知道的人说你是设计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鬼子进了村。”
她已经看见从包裹中取出的成套男装,明白对方是来给张任送衣服的。
阿浩没有理会,而是打开挂烫机、取出粘毛器,开始处理各处褶皱,并对衣物做最后的装饰。修长灵动的一双手,如同舞蹈般在布料上轻抚,就像触摸着情人的身体。那双眼睛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专注,除非确定再无瑕疵,否则绝不挪开视线。
夕阳西下,宽敞空旷的总裁办公室里,男人在窗前认真工作,就像一幅剪画,勾勒出对美的极致追求。
将遭到遗弃的衣物归拢收好,周唯怡忍不住驻足观看,只见他像变魔术一样,将不同的配饰塞进衣服口袋或别上领角。原本甚是普通的男装就像被赋予了生命,顿时绽放出截然不同的光彩,成为理所当然的艺术品。
终于,随着最后一颗柳钉的安放,整个衣柜焕然新生,整个风格也为之一变,再也无法与地上的那些旧物相容。
周唯怡下意识地鼓起掌来。
长指微跳,指尖绽出一朵血花,还差点染红了雪白衬衫的领口。阿浩捏住那枚柳钉,哆嗦着唇瓣转过头来,脸色黑如锅底。
“对……对不起。”她满心愧疚,手忙脚乱地翻找急救箱,迅速递给对方一枚创可贴。
男人再次一把夺过,顺便扔回那枚柳钉,嫌恶道:“你来。”
如蒙大赦,又仿佛荣幸之至,周唯怡按照对方演示过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将钉子安放在先前的位置上。
阿浩凑近了些,来回检视一番,确定差强人意,无法再做要求,这才“嗯”了一声。
湿热的鼻息吐洒颈项,让人紧张得不敢回头,她像个接受老师检查的小学生,身体绷得像一张满弓。直到对方首肯,才感觉被抽光底气,再也顶不住这可怕的压力。
“等等,”刚要转身,却听见对方声音微挑,“你的衣服是从店里拿的吧?”
上周在精品店挑的几套衣服,周唯怡都很喜欢,星期天晚上特意整理过,这才穿出来上班。
然而,还没等她点头,阿浩便严厉质问道:“外搭的长马甲呢?”
这是一件黑白配色的衬衫裙裤,袖子有收口设计,整体线条流畅灵动,看上去既俏皮又干练。原本的长马甲是皮革质地,与衬衫材质形成层次感,恰是整套搭配最亮眼的所在。
只是周唯怡还无法接受这么时尚的造型,特意将外搭换成风衣,独自在办公室里才穿着衬衫。
“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个米袋子?”阿浩抱臂连退几步,像是躲避某种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