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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还是那座山,只是山中的崖像早已移到了京城,引路的白狐早就成了窦宪的箭下鬼。山依旧、水依旧、一片生机勃勃,只是青山绿水处再也没有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窦宪回到京中,想起了早已荒芜的冠侯府。推门而入,仔细查看四周,总觉得这宅子里会忽然蹦出一条长毛兽,冲着窦宪晃尾巴。那花影深处,会藏着调皮的少年郎,偷偷准备着随时跳出来,扑进窦宪怀中。

窦宪来到一处烧毁的房前,这里原是福歌的住处,如今一片破败之象。窦宪随意翻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以前的东西落下。却看到一片砖瓦下压着一块脏兮兮的红布,窦宪小心翼翼捡起来,一封信随之抖落在地。

郎君亲启:

此处本应是那夜成亲拜堂之所,如今已成残瓦断垣,可若是郎君与我想到一处,同接起这一红帕,想必也是缘分使然,心之所至,既已礼成。

那夜得知郎君之意,心如刀割,事无可恋,本不想再见。可后遇林暄,林暄问我:如果遇到的是他,是否会不一样?细想之下,我生几百年,遇到的人形形□□,可真正让我动心的唯有郎君一人。

我因郎君而入世,因郎君而喜悦,因郎君而受苦,人世悲欢离合,哪能处处如我意,但求我心由我。我早知郎君薄情,也知郎君对我的真心,更知郎君的雄图大志和受过的苦难。既然一切是自己选择,又何必责怪呢。遇见你,喜欢你,护着你,你要江山,而我要你。

念此,我将在护城河中寻到的珠子和玉玺一并送上。

我虽活得久,也没有什么呼风唤雨的法力,究竟是血肉之躯,我如今身受重伤,不能人形,已回凌碧山休养,不知何时才能得见,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百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郎君,唯愿郎君江山在握,岁岁安康。

落款处是一个梅花形的爪印。

窦宪折起信,点燃火折子,连同红帕一起烧了。

窦宪其实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想清楚了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但他一直心存侥幸。总觉得那只善良的毛兽,那么爱笑的少年郎,那么喜欢他,会理解他,不会舍得离开。只要他回头,就会看见灿如夏花的笑颜。而如今他只能期盼,只能等。盼着福歌会宽恕他,等着福歌会回来。

窦宪静静看着灰烬在空中飞舞,然后转身离去。

时间可以抹平很多事情,只要足够漫长。崖在时间的长河中,再次成为了神乎其神的传说,窦宪也在时间的浸沐中,心境也渐渐变得平和。每日去太后宫中的小花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那里每到夏日,总是各种杂草野花肆虐。

又是一年好时节,窦宪漫步其中,觉得今年这花开得格外整齐,竟是些名贵的稀有花草。

窦宪皱皱眉,问身边的怀诚:“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让动吗?”

“以前就小气,夫君出门都不舍得给盘缠。现在做了皇帝,还这么小气,都不知道种点好的,野花野草的,谁爱吃啊。”

窦宪听这声音,镇住了,不敢回头,害怕这又会像那些个日夜一样,只是梦,只要一睁眼只要一追寻,就会成镜花水月。

一时间,窦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身后有人小心翼翼凑过来,伸出手指,重重戳着窦宪的脸:“怎么,不理我,心疼了?”

窦宪这才敢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多年来的酸甜苦辣一时全涌了上来,声音有些哽咽:“恩,心疼。。。”说着,一把将人搂入怀中,世间万千,吾夫终归矣。

阳光洒在那人的脸上,梦中的少年郎终究还是带着这一世的璀璨春光回到了窦宪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