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咫尺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所勾勒的那芥子山河是多么的巍峨磅礴,这一带海拔较高,又多河谷,大大小小的瀑布镶嵌其间,众人所见过的最大的一条瀑布足有二十多米高,远远地便能听见震耳欲聋的水流声,雪白的浪花翻滚,宛如白练的河水咆哮着直泻而下,又在崖底的石床上砸得粉碎。
周围林木葱郁,谷峰相问,一行人行色匆匆,在无尽的参天古木中跋涉着,翻过最后一座大山,众人的视野豁然开朗,只见在众山环抱之间,一座覆斗状的山屿显得格外突出,从绝壁高处往下望去,山屿外围无数镇陵石兽沿着栈道排开,每一座石兽背上都托着刻满碑文的巨石……
“竟是开山为陵啊,这座陵墓所耗费的人力和财力简直难以想象,唐代之前,也只有始皇帝才会有如此魄力了吧……”
众人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即使早有准备,在度过天堑时仍是一阵兵荒马乱,从未经历过这种长途跋涉的许向华身体很快就开始吃不消了,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如今才将摸到了皇陵的大门,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因为皇陵已在脚下,众人决定就地扎营,休整一番,黑脸李、罗隐、滕南、许向华四人商量过之后,敲定了下墓时间,就在明天一早。
滕南身为北派传人,注定终生奉行鸡鸣灯灭不摸金的原则,只是他此番进皇陵并非是为了冥器,也就没有再遵循平时倒斗时的规矩。
许向华肥胖的身子深陷在折叠椅中,因为连日的赶路,一张脸白得吓人,此时,他的右手正拿着一个注射器,针头稳稳地扎进了他的左臂,熟练地将药剂推送了进去。
“滕南,我们一路行来,沿途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进入过的痕迹,而且我可以肯定,后方绝对无人跟踪,你教我如何相信有那么一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存在?”
滕南的脸色十分阴沉,“小粽子被他带走了,这是事实。”
许向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上次不也是你一声不吭地把人带走了吗?”
“许局,我说过了,我和那人接触过,当初他雇佣过我去了结陪葬陵里那个人的性命,后来交易不成,我和他的联系就断了,你要是真觉得我和南哥俩人编了个谎话来骗你也成,我无所谓啊,要是有埋伏大不了一起死呗……”罗隐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滕南拿不定罗隐是真与幕后人没关系了还是幕后人安插在他们之间的卧底,因此一路上对罗隐也留了几分注意。
“你不信可以,但我绝不会允许巧莹跟着你去冒这个险。”
闻言,许向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时,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开口的黑脸李口中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罗隐,滕南,你们两个小子在这条道上也待了这么多年,哪一个拿出去,不得让那些小辈们叫一声哥,叫一声爷,到头来胆子还没我这个老头子大啊,”黑脸李嘬了口叶子烟,脸上的黑气诡异地扭曲着,又眯着眼道,“不管有没有这么个人,不管这个人是头老虎还是头狮子,敢当李爷的路,怎么着也得让他把命先交代出来再来说道,许先生,你说是吧?”
许向华到底是正经官场人,习惯了道貌岸然,黑脸李这一番话说得他心里一阵不舒服,但又想到这老头好歹也是和他想法一致的,便缓和了脸色,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滕南这十几天一方面要带队,随时注意许巧莹的身体状况,一方面还担心着白玉连的下落,早已是身心俱疲,见许向华和黑脸李二人完全被欲|望蒙蔽了心智,一心只想着长生不死,再懒得提醒他们,只丢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