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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卿这个字倒是很有一番意思,卿在古代,可以是对位高之人的敬称,也可以是朋友之间或长辈对晚辈的爱称,更可以是……君主称臣民。

这人姿态矜傲,面对他时并没有敬意,之前又几次三番想要杀他,可见更谈不上善意,看着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矜贵与大气,想到最后一种可能,白玉连的瞳孔猛缩。

他想到那份手札的不对劲之处了!

那份手札上的内容是即时记录的,相当于一本日记,但记录者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客观冷静,无论是应该满怀着希望去方丈山的途中,还是找到长生之法回到咸阳后,一言一语,丝毫没有对长生的热切渴望亦或者找到长生后的激动难平,在一本私人日记中,没有人能做到情绪丝毫不外露,除非,他只是个局外人。

除非,他对长生并不执着……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从头到尾,苦苦执着于长生不老之术的始终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啊!

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白玉连渐渐看不清男子的脸了,一阵困意袭来。

男子端着酒杯,面容冷漠,“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啊……”

第32章摸金校尉小粽子20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几天,白玉连反复琢磨着当初失败锦囊里的那句话,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包括幕后人的身份,也包括他苦心布下的局。

最好的埋葬秘密的方法,不是斩断一切线索,消弭掉所有蛛丝马迹,而是故布迷局,虚实参半,甚至偷梁换柱,用真实来掩盖真实,即是说,他们眼前看到的、苦心查到的其实并非虚构,只不过被人打乱了顺序,置换了对象,并不是最终的真相,如此一环扣一环,让所有被这个瑰丽的秘密所吸引的人,自以为勘破了一切,最后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落入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

真正获得长生的人,是嬴政,从权利纷争中脱身之后的很多年,他一直以徐福的身份活着,于暗中,除掉所有觊觎这个秘密的人。

白玉连觉得,与其说他是长生不死的受益者,不如说他是长生不死的囚徒,永生永世,都被长生囚禁着。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嬴政的目光总会透过他飘向不知何处,嘴里说着一切不着边际的话,对于白玉连失去记忆的事,他也并不在意,他的眼中带着让白玉连心惊的淡漠,那种淡漠,仿佛早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

嬴政说,他不做皇帝后,有过很多身份,当过太平盛世中的朝廷重臣,也做过推翻皇权的乱世枭雄,当过寒窗苦读食不果腹的穷书生,也做过家财万贯锦衣玉食的巨贾……

他尝试了很多种活法,过完了千差万别的人生,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他什么都拥有过,也什么都失去过,可即便如此,他的神智却始终无法迷失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每每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眸透过千年的岁月静静地凝视着他,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所以他麻木地清醒着……

他说,他对不起他。

反复地说。

这个他是谁,白玉连试探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到最后,白玉连甚至觉得这只是嬴政臆想出来的一个人物,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距离那一行人进皇陵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嬴政却显得丝毫不着急,白玉连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白玉连每天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候,他的身体沉沉睡去,意识却在不知名的空间里飘啊飘。

眼前的迷雾散去,周围是岩石筑成的宫殿,来往的人身着古装,袖裾飘起又落下。

这是梦还是幻境?他曾经来过这里吗?

白玉连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眼前的视角全凭意念转移,是梦吧。

意念被无形的力量吸引,他飘啊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