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北辰放下酒杯,杯底在火烧石的桌面上磕出清脆声响,“做太过就虚伪了。”
冉霖可以在投资人的饭局上游刃有余,却没多少经验来应对这样的尖锐刻薄,他直觉自己和张北辰存在认知上的偏差,但具体症结在哪里,他一时又找不出来。
张北辰不喜欢看对方脸上的无辜,那会让他更像一个恶人。
这个位置选得很好,偏僻,安静,连光线都略暗,适合说些不中听的实话:“丁铠已经把老秦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你可以看不起我,嘲笑我,讽刺我,我都接着,哪一种反应都比你现在这种假装没听过的虚伪至极,好太多。”
冉霖无言以对。
当两个人对同一件事的认知偏差太多,沟通好像都无从下手了。
陆以尧听出来张北辰这就是不打算让双方关系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了,但他没听懂控诉的内容,抛开说冉霖虚伪那种歪到天际的言论不讲……
“老秦是谁?”三个人的对话,出来第四个名字,陆以尧有点懵逼。
冉霖不知道该怎么给陆以尧解释,尤其当着张北辰的面,索性道:“不重要。”
陆以尧黑线,不重要能让张北辰狼狈成现在这样?
张北辰的话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再收不住:“《薄荷绿》你一直耿耿于怀吧,签约当天被截胡,你还能和我做朋友?不,早就不是朋友了。《落花一剑》你拿到方闲,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到直接给我发信息炫耀。对,是我自己蠢,等不及签了别的戏,你既然清楚是怎么捡漏拿到这个角色的,就应该闷声低调,发信息告诉我是想干嘛?非要我恭喜你才行?好,那我恭喜你,你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去拍了,我这个朋友还不算够意思?”
一连串说太多,张北辰缓口气,带着冷笑刚要继续,却被陆以尧打断——
“如果你真拿冉霖当朋友,就不会在被爆出同性密照的时候,拿他当挡箭牌。”
陆以尧说的是“他”,不是“我们”,以至于张北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当下眯起眼睛,声音沉下来:“你们知道?”
张北辰问得没头没尾,陆以尧却答得清晰明白:“当时就知道了,你和你的经纪人做得太明显,不够高端。”
张北辰看向冉霖,挑眉:“你也知道?”
冉霖没言语,算是默认。
张北辰低笑出声,带着讥讽:“看,这就是我说的,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和我装傻。”说着他转向冉霖,轻嘲地问,“看着我傻逼似在那表演,你是不是特过瘾,特爽。”
冉霖终于出声,可莫名地,哑得厉害:“我一直都在等你和我解释,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我道歉,”张北辰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不是假装,是真的不解,“别总一副我多对不起你,你多以德报怨的样子。你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能比我干净多少?”
“张北辰,”陆以尧沉声叫了他的名字,很低,但很严肃,“差不多行了。”
“陆老师你是不是傻,”张北辰莫名其妙地看着极力维护冉霖的陆以尧,这个疑问从漂流记开始,一直在他心头盘旋到现在,“冉霖怎么就突然红了,突然上了漂流记,那是蹭你热度抱你大腿,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陆以尧没接话,只定定看着张北辰,一针见血地问了六个字:“和你有关系吗?”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