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聚会,就是玩,以玩得开心为宗旨,毕竟娱乐圈里能放飞自我的机会不多,一旦放飞,人就容易亲近,玩好了,感情处到了,以后圈里共事,都能照应。
无需换鞋,冉霖和夏新然随着袁逸群进客厅,群少爷的系带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富有节奏感的声响,就像一出戏的开场鼓点,带着人登上舞台。
客厅里灯火通明,美式复古的装修风格和整体深沉的棕色调,倒真让这里有一种时空倒流的怀旧感,更重要的是,花纹繁复的欧式沙发里,还坐着两个同样造型怀旧的兄弟,正端着酒杯,相谈甚欢,而在客厅一角,一个旧社会艺人打扮的兄弟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拉二胡,另外一个面容白净,着素色长衫,正在哼唱戏曲。
客厅里放着老唱片,旧上海的靡靡之音偶尔被二胡和京剧掺一脚,竟无违和,仿佛民国本就该这样,阳春白雪,纷杂交融。
见袁逸群带人进来,沙发里的两个兄弟先起身迎了过来。一个西装革履,但颜色偏艳,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点油头粉面的味道,浪费了深邃的五官。另外一个粗布短打,破落的衣服上还带着补丁,浓眉大眼,怎么看都像是被剥削的穷苦百姓,与他端在手里那杯红酒,格格不入。
“夏凡,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你这是破坏画风知不知道。”浓眉大眼的“穷苦百姓”上来就先吐槽了夏新然。
冉霖愣住,看友人:“夏凡?”
“我原来的名字啦,出道以后就改了,”夏新然没好气地瞪了浓眉大眼一大眼,“这帮人非要叫回去。”
浓眉大眼一脸不赞同:“夏凡多好听,简单明了,什么夏新然,听着就做作。”
夏新然牙痒痒,索性一抬手:“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清纯不做作的就是谭影,谭大哥。”
浓眉大眼黑线:“我才二十九,谢谢。”
夏新然摊手:“已经老了,何况你长得还着急。”
谭影,圈内公认的演技小生,但人很低调,走的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路线,不刻意卖人设经营粉圈,所以人气一直中游,不过很多导演都喜欢用他,戏好,走心。
冉霖眼里闪过讶异,他看过谭影的片子,但竟然没跟眼前的人对上号,只能说这人真的演什么像什么。
“冉霖同志,你好!”和夏新然斗完嘴,谭影倒是先伸出了手。
冉霖懵懵懂懂地握上去,后者立刻用力攥紧,往下一握。
冉霖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张口就铿锵有力道:“谭影同志,幸会!”
谭影惊喜道:“你看出来了?”
冉霖忍着笑用力点头:“这么浓眉大眼一身正气,必须是地下工作者!”
谭影简直不能更欣慰,立刻转头和夏新然说:“夏凡,我喜欢他!”
“我们冉霖人见人爱好吗。”夏新然赶紧把冉霖拽过来,免得被谭影发展成爱国主义战士。
另外那个和谭影一齐起身,但一直安静围观的西装油头,终于找着自己说话的机会,不疾不徐道:“你好,我是苏慕。”
冉霖觉得自己耳朵要怀孕了。
苏慕的声音比电影院或者电视机里,更苏,低沉性感,带着微微的磁性。
不同于谭影,冉霖一眼就认出他了——尽管他的造型一言难尽。
苏慕,近两年崛起的文艺片小生,第一部当主角的片子就在海外获奖,但他更喜欢话剧,所以走红后仍然只接自己喜欢的小众文艺片,剩下时间继续演话剧,属于特别有腔调和逼格的质感型男演员。
除了声音,他更迷人的是雕刻似的五官,明明是单眼皮,可镜头里的他,眼神总是深邃忧郁,仿佛藏着一片深海,属于每一帧都能截下来当桌面的男神。
然而现在,这位男神把自己打扮成了西装颜色恶俗的小白脸,且头发故意梳得油光锃亮,看得冉霖想帮他洗头。
“你好。”冉霖相信自己的名字已经不需要重复了,相比之下他倒更好奇苏慕的身份,“你这个扮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