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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七王倒是没见着有异常,听伺候的人说还去藏书阁寻了些书籍来看。”

鬼刹帝拧眉,他那宝贝弟弟竟然会看书了?

于述笑道,“怕是知晓陛下的忧虑,也收了性子了。”

“最好吧。”墨尖蘸了朱红的墨,在奏折上提笔篆写了个准,皇帝道,“再遣御医为他看一看背上的伤,用最好的药膏,莫要留了疤痕。”

于述笑呵呵的接旨,恭维了几句陛下仁慈,疼惜手足的话,出去传膳了。

琉璃蛊内,云隙打个哈欠,探出背壳外,沿着琉璃蛊光滑的陶壁慢悠悠的爬,正一圈一圈爬着消食时,乌黑的蛊中倾斜进一抹橘色暖光,烛光跳跃,草影憧憧。

他仰起头,下意识缩起了触角。

鬼刹帝端了八角漆金烛台凑近琉璃蛊中,右眸冷冷的,像淬了冰盯着他。

离得这么近,云隙才从他那半张黑金面具的边缘看见了一丝被遮住的伤疤。

他忽然忆起曾藏在花跺中听到的传闻。

说鬼刹帝的父亲才是当今太子,但二十二年前王宫发生了一场离奇大火,一把将东宫烧的干干净净,与太子有关的人,事,一草一木,都被烧成了尘土,风一吹,连骨灰都没留下一撮。

而东宫以外的墙壁却连一股黑烟都没见着,王宫中连夜救火,一盆一盆水浇着,火势却迎风渐长,熊熊橘光烧红了半个曦蓝的夜。

五岁的鬼刹帝站在东宫殿前,毫发无伤的望着大火逐渐烧成粉末,就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看着东宫上百条人命烧死在里面,听着火焰滋滋疯狂燃烧,宫殿倾塌,哭声戚戚几天几夜都消散不去。

眼见着太子太子妃全部死在那场大火中,唯独这个鬼刹帝独活下来。

自那一日起,王宫外聚了从各地仙山赶来的道士清修之人,扑天抢地的抹泪,说他们受了什么神君的感悟,悟得那皇太孙是不祥之人,唯有剔其骨,剐其肉,流其血,才能祭奠那东宫惨死的数百条人命,平息人间无辜浪荡的孤魂野鬼。

皇帝本身是不信的,太子亦或者是皇太孙都宠的厉害,怎么会为他无妄之灾而杀了自己的宠爱的小孙孙。

皇家的态度让那些清修道人觉得更是妖魔作祟,在王宫外摆了数百道黄迢符咒,日日夜夜念念叨叨囔着诵文超度。

城中的百姓清清楚楚见到王宫上盘旋的阴森黑雾,夜里狂风大作,好似鬼哭狼嚎,森然渗人。

就这么没几天,五岁的皇太孙提剑出宫,在夜半月上柳稍时,将二三十位清修道人杀得干干净净,削骨剔肉。

鲜血流浸皇城外的土地下三寸之厚,血腥味弥漫整个王城,白日里也能平白觉得身上刻骨的阴冷和伤寒。

皇太孙的剑上滴着的血与清晨第一滴露水同时滑落,溅碎了一地的支离破碎,自他脚下慢慢洇出幽幽蓝火,火光沿着鲜血攀爬啃噬到尸体上,最后连皇太孙小小的身子也烧了进去,这第二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日。

被人拼死救出的皇太孙被烧的面目全非,却依旧喘着口气,冰凉的盯着皇帝,唇边勾起了一抹静静的笑容。

皇帝大怒,将皇太孙打入天牢,而皇帝大病一场,三年后便孤寂落寞死在了床上。

自此,祁沅国大乱,皇子皇孙烽烟四起厮杀争夺皇位,王城血流成河,十室九空,外敌偷窥,边疆烽烟燃急,百姓有苦说不出,日日拜在庙宇中,求天将祈福,还祁沅国平静。

五年后,一人持着墨色锦旗从皇子皇孙中杀出一条尸横遍野的血路,而这个人,正是被打入天牢八年的皇太孙,如今的鬼刹帝。

十三岁的鬼刹帝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得天地失色,血流成河,堆在王宫外的尸体有整个城墙那么巍峨,自此威名响彻天地。

而在此出现在人们眼中的鬼刹帝的脸上覆了狰狞的面具,遮住左半张脸,一则流言渐渐在各自王子军队中流传,说的是,他的左脸正是五岁那年被地狱幽蓝鬼火烧成了恶魔的容貌,他是从十八层炼狱中走出来的恶魔皇帝,左眸血色遇神杀神,右眸幽黑见人杀人。

云隙仰着触角慢吞吞琢磨,民间的传说大抵不能全信,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