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温玉第三次叫乔然,终于被乔然听见了。他傻愣愣地转过头来,眼里还有着挥之不去的茫然若失。
卢温玉:“乔弟,你究竟怎么了?刚才我见小虎送了朱重八出府,他与你的过节消了吗?”
“他与我……其实没有过节。”乔然眼神清明起来,“一场误会。对了,听说卢兄要回范阳去了?”
“嗯。”卢温玉难掩不舍,“乔弟要不要同去?就当散散心。”
“啊哈……”乔然挠挠被风吹乱的头发,结果更乱了,“你肯定要办正事,我就不去添乱了。再说车马劳顿,我——”
乔然话还没说完,卢温玉一个动作令他不由自主地禁了声。
卢温玉见他头发凌乱,手指穿过他的发间,无限专注又无比温柔,一下一下地用手替他梳理,然后还嘴里还说着怎么不用簪束发之类的叮嘱。
没由来的,乔然觉得心口发闷、鼻子发酸,每当他没办法回应别人的好,无论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心里还是难掩愧疚,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卢兄,回去路上小心。”乔然顿了顿,郑重地说道,“活在这里,有你这个朋友,我……我很幸运,很高兴。”
卢温玉微微一笑,流年疏钟,眼里似有星芒舞跃,一穟灯花耀美梦,“知己不相求,我只愿见你开心的样子。”
乔然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于感动,感动到了手足无措,气氛尴尬。
卢温玉是个聪明的人,他忽又提到,“对了乔弟,自那日烟水坊的演唱会后,你可知你有恩于多少人?”
“有恩于人?”
“是呐,光是染布坊的老板,几日之间,就新买了一处店铺,你教他们染降次色的技术,帮他们赚了很多银两。还有你打造的牡丹舞台,听说大户人家都请了工匠在自己家院子里也搭了同样的台子,平常宴客,觉得新颖风光。演唱会上的衣饰、发式、歌曲,正如你所料的那样,很是流行。近日烟水坊客流骆驿不绝,芸苕几次想来登门致谢,不过我见你为朱重八的事烦心,便叫她改日相见。”
“哦哦哦!”乔然连声道,“我又促进了经济发展嘛哈哈哈!”
卢温玉见他爽朗的笑,自己也安心地扬起了嘴角。
春烟摇红,山茶和俏。
与卢温玉分别后,乔然回到尘梦楼。自从崔砚走后,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冷清。冬天过去,迎来春天,院子里各种花儿争相盛放,风一吹,雨一落,满地姹紫嫣红,原是美景良辰,却在伤心的人看来,又徒增一场伤心罢了。
小虎看着乔然在演唱会过后,又郁郁寡欢,心里着急,更加不敢泄露那件事。
越是瞒着瞒着不说,越是碰上乔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乔然问小虎最近怎么不见卢明珠,小虎小腿肚都打颤,支支吾吾着说天气忽冷忽暖,闭门不出是为了身体安康。
原本乔然也只是顺口一问,但小虎一脸便秘的样子令他起疑,“你怎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怪模怪样?”
偏偏乔然这会子脑筋转得极快,抢话再道:“哦?我怎么听说……”
这一年来小虎随从乔然左右,已经把乔然当作了清河崔氏的一份子,时日长久,主仆重谊,平日里乔然就是人见人爱的老好人,小虎见不得他受委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