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问问我,究竟把你怎么了。”陆燎造就冷着一副脸,连声音也冷得仿佛能把说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冻结成冰。
“小师叔,我又不傻,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何好问,无非是你逼我吃下去那条恶心的虫子闹出了事。”青鸦打了个哈欠,“拜你所赐,我又困了。”
“当年我也是吃下丰禾,才能在清性池沉睡那么久。”陆燎说道,“只要你随我上雪灵山,便无性命之忧。”
青鸦斜着眼睛睨了陆燎一眼,“小师叔,你有毛病啊,搞了半天你就想我走你的老路,去清性池泡个数十年是吧?当初要不是你走火入魔,太师父也不会如此出此下策,而我一没有练功走火入魔二没有与你血海深仇,你何苦拉我作垫背?”
“你觉得你很无辜?”陆燎冷笑如刀,“沈青鸦,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亲生父母是谁?”
青鸦哑言,他呆滞一刻,挣扎着要坐立起来,被陆燎一掌按下。
“你不要说!”青鸦怒道,“我不想听!”
陆燎按住青鸦,几乎与他面贴面,“沈青鸦,谁告诉你圣无名不喜欢男人,他爱了沈若愚一辈子,结果呢,沈若愚从来就没把他当□□人,他宁可跟一个鞑靼女人结为夫妻,也不愿与你师父携手江湖,现在,你说到底是谁可惜?是谁白费苦心?”
青鸦脑袋嗡嗡地响,耳边回荡着陆燎的话,经久不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我姓沈?”
陆燎捏住青鸦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来看着自己,“你姓沈。你的父亲是判出少林的酒剑仙沈若愚,你的母亲是卑贱的鞑靼女人,而你,你就是个野种。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说出来只怕你受不住。他们是被崔文杀死的。”
“崔文……”青鸦怎会不知道,崔文就是崔氏上一任当家,崔砚的父亲。
青鸦闭上眼睛,深深呼吸,“陆燎,人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也没那个兴趣知道。我敬重师父,心系师弟,任你说烂了嘴也别想挑拨,你无非想我跟你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陆燎脸色铁青,眼里腾起杀意。
青鸦眯着眼睛看着他,“容颜不老,青春永驻,长命百岁,是世间最可怕的事。”
青鸦说完,难敌困意,再度昏睡过去。
陆燎静静地待在他身边,静静地注视他正在消肿的脸。
陆燎伸出的掌心贴在青鸦的一侧的脸上,他的手如冰块般的寒冷,他的脸也如白霜一般透着寒意。
亲人故去,孑然一身,无尽的岁月,无边的寂寞。
的确是最可怕的事。
可是青鸦,你不会知道我走火入魔的真正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
三书六礼已下,准日已定。转眼便是亲迎之日,礼车花轿,锦绣珠宝,雕鸾画凤,十里红妆。
良辰吉日,新娘已经上轿,大队人马即将出发,浩浩荡荡返回山东清河举行婚礼。
崔砚还没上马。
崔陵面无表情地陪在他身后。
卢氏族人怕耽误时辰,再三催促。
终于范阳堂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盛临涯的扶持下,跨出门槛,便停了下来。
两人相望,青鸦勉强地挤出笑容,神情更显倦意与落魄。
他能站在这里,是靠田允书扎了十针才醒了过来。
青鸦不想再走过去,不想让崔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