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乔然的心思犹如大风车似的滴溜溜地转。
卢温玉很捧场,“不如如何?”
“不如我作我家乡的诗词如何?”乔然想咬文嚼字自己不擅长,连读书时背过的古诗词都不记得几首,还要我现场作诗?那不如叫我作死!但是现代诗就不一样,他们又没听过。就算有几句不记得,瞎掰乱扯也不要紧。
“好啊!”乔温玉马上附和,“乔弟要出什么题呢?”
“我看就不用限字了,只要符合主题即可。”乔然故作高深,“我们需要散发性思维嘛。自古伤心在离别,就定离别这个主题。”
“自古伤心在离别……”卢明珠微微一斟酌,便青眼相加,“不想乔公子看逍遥自在,却也有如此感悟。”
卢温玉鼓励乔然,催促道,“有何佳作,快些说来。”
乔然开口了,“那天大雨,你走后/我站在芳园南街上/像落难的孙悟空/对每辆开过的出租车/都大喊:师傅。”
卢温玉:“……”
卢温珠:“……”
崔砚扶额……
小狼扶墙,她很内伤。
“呃,你们……你们不知道《西游记》吗?这可是——哦,我忘了,你们这里还没到明朝。”乔然失望,“好吧好吧,我再自罚三杯吧!”
卢温玉:“虽然……不过不要紧,许是我们才学疏浅了。换我来接——三生石上刻三世,一朝别离尽此生。”
仿佛感受到卢温玉诗句中三生三世无奈分离的悲伤,卢明珠默默然,沉着了一小会才念出自己的诗,“青梅叹竹马,双人已无言。”
此句一出,连乔然都觉得莫名哀伤。
又轮道崔砚了。他看了一眼乔然,眼神忽暗忽明,像日暮中的街道,街道上的路灯,同时亮起,又同时熄灭,他看一眼乔然,乔然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一下,像烟火在心口绽开,像热水浇在雪地里,乔然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口,心脏就会扑通扑通跳出来。
“江湖催人老,命理莫问郎。”崔砚举杯,夜光杯里兰陵酒,波光流转,似水年华。
“江湖催人老……”卢明珠深有感触地苦笑道,“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崔氏二公子,我自叹不如,先饮此杯。”
卢温玉也道,“身有所历,心有所触,最动容的莫过于平淡无华里的真情实感。”
乔然无声地在心里嘟囔,有那么好吗?江湖催人老倒能理解,命理莫问郎却是什么意思?
“乔弟,又到你了哦。”卢温玉拍了拍乔然手背。
还要来?!你们还吃不吃饭了!乔然已经快“肝肠寸断”了。他看着卢温玉,后者居然脸红了。喂喂喂,卢兄你脸红什么,你可一杯酒都没喝啊!乔然没办法,朝着崔砚使眼色,拜托,好歹你我相处这么久,你不应该帮我解围吗?
崔砚盯着乔然的手背,顺着手臂移到肩膀、脖子、嘴唇,最后是乔然的眼睛。
乔然被崔砚盯得有种发烧的错觉,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难道六杯兰陵酒就能醉人吗?
求人不如求己,都是你们逼我的,永远不要得罪吃货。
乔然张口就来,“第三轮的主题是围绕我们平常的生活,卢兄刚才说真情实感,我觉得朴实无华的日子才是真真切切。”
卢明珠点头道,“乔公子请赐教——”
“我有时决定做神经病/我在猪圈里走来走去/高老庄那么多的猪圈/我就一个猪圈一个猪圈的走/给每一个食槽放满泥土/给每一个猪身上写上“高翠兰的猪”/然后我被所有的猪暴打。”
乔然一一览众人的脸,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的表情……好像都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