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宵眨眨眼睛,他还记得那看似单薄的怀抱是多么温暖。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兄,为什么我身边的东西,到最后总是留不住呢?”
他看见师兄笑了:“那宵儿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白宵点点头。
千珏接着道:“所以啊,不是宵儿留不住他们,而是他们知道,宵儿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幼小的孩子哽了哽喉咙:“那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了,宵儿会很伤心吗?”
千珏摸摸他的头,温声道;“可除了宵儿之外,还有别的人在等着和他们相遇啊,宵儿要知道,动物也好,人也好,包括师兄,终究有一天会离开的。”
抓住师兄的袖子,杏眼里已经包上了圆滚滚的泪珠,不一会儿就顺着白净的脸蛋流了下来。
“不能不离开吗?”自己委委屈屈的哀求。
千珏蹲下身子,拇指温柔的揩去他脸上的泪珠,睁大眼惊奇的看向他的身后。
白宵和年幼的自己同时扭头看去,漫天的繁星下,一株昙花静静的开了,玉白的花瓣颤颤巍巍的张开,层层叠叠的舒展开来,露出里面浅黄的花蕊。
花开寂静,姿态却妖娆美丽,仿佛能听到花瓣一点一点绽开的声音。
小白宵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他眼睫上还沾着未落的泪珠,呆呆愣愣的样子带了几分滑稽的可爱。
“不出一个时辰,这株花便会闭合枯萎。”
小白宵下意识的看向出声的千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啊”了一声,惋惜的看向开的正盛的昙花。
千珏的笑容干净纯粹:“人与人的相遇就像这株昙花一样,终究是要分离的,如果能记得彼此相处时的快乐,又何必要去在意分离时的痛苦呢?”
白宵仍然站在那儿,看着那株昙花,原来师兄和师父一样,都希望他能和顺圆融的对待身边的生死离别,这样他才不会为之所累,为之所苦。
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弯下了腰,抚了抚霜雪洁白的皮毛:“霜雪,再见了,我会想你的。”
画面一转,眼前是被岁月打磨的不成样子的墙壁,昏黄的烛光照亮了石壁,小小的他就那样呆呆的蜷着腿坐在阴影里,出神的看着前方,像是被人遗弃在角落的小狗一样,看上去格外可怜。
白宵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被罚到思过崖面壁,那时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他在这里面壁。
他明明能看到那个人的结局,又怎么能无动于衷看着他去送死?
师兄说,生死离别本是自然,可是那个人的死明明是因为意外,只要稍加提醒就能避免,他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他不明白。
他看到师兄匆匆的赶来,将自己搂在了怀中。
他听到自己问,软软糯糯的语调,带着些许的委屈和哽咽。
“为什么?”
千珏闭了闭眼,搂紧了他的肩膀,千珏道:“宵儿,不要愧疚,也不要难过,那不是你的错。”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一段路要走,不管那条路的终点在哪儿,都与他人无由。”
抚了抚他的头:“死亡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宵儿即使知道结局,也不要改变,好吗?”
白宵抬头看他:“哪怕对方是师兄也不行吗?”
“师兄也会离开啊。”千珏笑。
他的手指抚过师兄的眼角,眷念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