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跟来。”
肖禾果然没跟上来,林良欢一个人走在拥挤的街道上,身边都是逆流而过的人群。
她想起小时候被人骂是没妈的孩子,因为林胜东的背景关系她没有小伙伴,偶尔有一个朋友,也会被对方家长生气带走。
后来她听到了对方家长议论,说她是黑社会大哥的女儿,说她连妈都没有,说她如果乖一点,她妈妈怎么会不要她!
林良欢从小被当成男孩子一样教育长大,她什么都不懂,第一次来例假是班主任给买的卫生棉,没人告诉她例假肚子疼该怎么办,她躺在床上打滚,而那一刻林胜东正在谈一起汽车走私生意。
她看着流了一大片的血渍,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一刻她躺在床上,不只一次幻想过妈妈的样子。
后来她爱上了肖禾,可是肖禾没看过她一眼。从美国回来知道肖禾要结婚了,她难过的躲在被子里哭,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那么伤心,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彷徨无措的时候,她想如果妈妈在身边,是不是会安慰她哄着她,让她像其他正常女孩子一样明白失恋是常有的事情?
结婚后,和肖母的关系僵化恶劣,她也幻想过妈妈在身边,会告诉她该怎么和长辈相处。
可是事实就是,她的人生被她弄得一团糟,在她终于懂得纠正错误的时候,母亲忽然出现了。
她却一点也不期望了,对着一个陌生全无印象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良欢淡然的望着夕阳微笑,她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会把最好的母爱给仔仔,让他健康成长。不会让他重走她的覆辙,黑社会背景或者是残缺的家庭,她都能很好的平衡。
***
肖禾回家的时候,姚尧正和肖母在客厅说笑,他只淡淡看了一眼,扯了领带往楼上走。最终也没能让林良欢开心起来,花了那么多功夫找出证据和找到她亲生母亲,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作用也没有。
肖禾既无力又压抑,他快要疯了,每天看着自己的妻儿生活在别的男人屋檐下,这对他而言不只是心灵上的凌迟,简直也是一种羞辱。
肖母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出声喊住他:“怎么不打招呼。”
姚尧笑着摆手,目光却一刻也没停的落在肖禾背上:“肖队肯定是累了,他在江市也很忙。”
肖禾眉心皱得更紧,肖母不悦的摇了摇头:“越来越没礼貌了,三十好几的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肖禾隐忍着没有说话,肖母忽然又在他身后发问:“对了,孩子的抚养权——”
“妈!”肖禾终于难以忍受,回头不耐的看她一眼,“孩子是良欢的。”
肖母愣了愣,肖禾很少会对她发脾气,难得一次还是四年前……她不由红了眼眶,低声嗫嚅:“你还在怪我?”
肖禾一怔,沉默的站在楼梯口。
姚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扯了纸巾给肖母擦眼泪:“阿姨,肖队只是心情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肖禾始终没有再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们俩。
肖母看他竟是这般冷淡的态度,更加悲从心来,她扯过姚尧手里的纸巾兀自擦着眼泪,边抽噎边道:“难道我做错了!林胜东本来就犯了罪,我把证据交给警察又有什么错?你都搜集好放在书房,不就是准备递上去吗?你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做决定!”
肖禾紧握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可是你想过良欢吗?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是你这么做,我和她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