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平......”
谭大帅兀然回头,对上那如鹰般阴鹜的眼神,“生”字卡在林安怡的嘴里,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小心!”
林安怡被一把推向旁边,她回头,看到谭大帅左手掏出枪,“砰”,不远处一男子应声而倒。
他的右手臂垂在身侧,血流不止。
林安怡顿时慌了神,冲上前去,“平生,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手臂中枪了?”
平生......
林安怡反应过来,抬头,正看到谭大帅低着的眼眸中闪过万般变换。
“别声张。”
谭大帅将右手臂靠在林安怡的背后,林安怡领悟过来,即刻装作痛苦难耐,背受了伤的样子。
店主家上前来。
林安怡清楚地看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滴,却又听他的话不带丝毫颤抖。
“签单,所有的赔偿去帅府拿。”
甚至于,他的左手还能潇洒地签下他的名字,只是省了些笔画。
谭平生,应是谭字太多画,他只写下了,平生。
平生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她理应照顾他。
虽然名义上说是,林安怡为了救谭大帅受了伤,谭大帅特准她留在帅府里静养。谭大帅爱她爱到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已经几日里没甚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药送到房门口,林安怡拿进来,替平生上药。除了她,还有几个平生的亲信,没人知道谭大帅右手臂受了这么重的伤。
“疼。”
林安怡颇有些无奈,这还是传说中冷酷无情,战无不胜的谭大帅吗?
“上药哪儿有不疼的,你稍微忍着点。”
平生转过头,“安怡,你给我吹吹,也许就没那么疼了。”
林安怡脸红难耐,但还是红着脸轻轻给他吹了吹。
感受着手臂上的温热暖风,谭平生觉得,这伤受的好像还不赖。
若是他能跟安怡就这样过下去也好,若是他能不记得安怡曾经对他所做的,多好。
林安怡躺在帅府的房间里。
突然想起了那句话,“你会跳探戈吗?”
当年,她也曾同平生讲过!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前。
学堂里要举办舞会,大姐先下手请了荣表哥做舞伴,她找不到看的顺眼的会跳探戈的,便随口问平生了一句,“你会跳探戈吗?”
平生回的是,“我可以学。”
“那你可要努力学,学好了,我就请你做舞伴。”
探戈哪里是短短十来天便能学好的,她当时也是心情不好,便随口反讽了这么一句,满脑子只想着等到了舞会那天以什么借口避过去。
还没等到舞会那天。
父亲匆匆忙忙回家来,说收到消息,敌人要大肆进攻上海了,上海不安全了,要带全家离开避难。
她当时整个人都懵掉了,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上海,怎么会不安全呢?
直到听到被大姐遗落在角落里的小猫的哀鸣,她才突然醒过神来,她得带平生小子走!上海不安全了,她不能把平生一个人扔在上海。
可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平生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可能会在哪些地方。都是平生来找她,照顾她,她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