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敏鸿不同,我和元帅大概属于一类人——不善言辞、不懂主动。敏鸿曾经笑言,如果我们同时喜欢一个女人,那他要抱歉了。因为在我们还只会默默注视时,他或许已经哄得那姑娘愿意为他生下儿子。确实,从小敏鸿就更受女孩欢迎。我曾经对他的伎俩不屑一顾,我认为爱情应当是两情相悦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是在遇到许暮朝很久后,有时我的脑海,也会隐约闪过念头——如果我也像谢敏鸿那样会追女孩,那是不是,有可能,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会爱上我?
只是爱情和人生,从来没有假设。在听闻丧尸王为了她从机械王手中横刀夺爱的时候,我看着眼前她的照片——这个对于人类来说很神秘的半兽女人——我的心中,默默的有些不甘。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也一定不会让机械王玷污她哪怕一根手指;
如果是我,也会想要站在她的身前,想要拥她入怀。
我痛恨自己天生不擅言辞。虽然为了她,我第一次钻了元帅军令的空子,带领部队去营救她,虽然那时,种种表象看来,她背离了与人类的盟约,她罪该万死。可我却不惜深入兽族腹地,带着我的精英,站在山坡上,等着对她的营救。我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的半兽体质价值万金,因为她或许有阿厉的消息。
可是我心里,我的私心,深深知道,不是因为利益。
我想要保护她,这个女人。我想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我朦胧的,却微甜的心意。
我在爱情里,既不善言辞,更算不上聪明。所以在那时,我只是直觉想要离她更近,想要让她看到我,想要她平平安安,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
只是原来,关心她的,从来就不止我。甚至轮也不一定轮得到我。
人类、丧尸、兽族,机械人。四个种族,第一次在这样小的范围内同时出现——只为了这个女人。而我,不过是区区一方。之前数日,我在心中默默幻想的画面,独立死战营救了她,怀抱她的娇躯,触摸她的秀发,那英雄救美的场景,没有机会实现。
不管我看多少部关于爱情的老电影,也学不会讨巧。这样庸俗老套的桥段,已是我的极限。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机会实现。
而当我亲手将她送到帝都,送到元帅身边。当她苏醒那日,我看着她一脸鄙夷愤怒,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为自己前些日子被当成小白鼠实验而愤愤不平。
可她握住了元帅的手。她的身躯,微微靠在元帅的胸膛,她的长发,那黑如泼墨的长发,缠绕在元帅的臂弯。
而从来冷酷无情的元帅,跟我同样不擅言辞的元帅,却第一次没有推开。
而我心中,焦躁没来由一丝一丝一点一点攀爬。最后汇集成沉默的河流,它不会言语,却淌满我的心。从那日起,无所不在。
也是从那日起,我才发现自可能喜欢这个女人了。
她一点不像我的梦中情人。她不是名门闺秀,她是半兽;她不够聪明温婉,却足够滑头无赖;她绝不是贤妻良母,却指挥十万兽人威胁人类,兵临城下生灵涂炭。
可就是她了。平静的她,耀眼的她。
酒会那晚,我和谢敏鸿站在庭院的入口等待。他露出狭促的笑:“千万别被那个半兽女人迷住!”我心中微惊,却平静的无视谢敏鸿。我很能控制自己,哪怕是好感和喜欢,都能沉稳控制。
这样想着,我抬头,看到了一脸清澈笑容,牛奶般温柔白皙,却拥有最纯洁光泽的她。
在这一刹那,我几乎忘记了呼吸,看着她略有些拘谨的环顾一周,然后目光停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