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不了我,我对升官加爵不感兴趣。”
“你这是年轻才这么说!”
“我不和您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好,好,你要递你爸的材料,你还有理了?”
……
……啧,好吵。邵清明恼火地将脑袋埋进被子下面。
是客厅里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从门外传进来。夹杂“材料”、“以后”、“查出来”之类的字眼,他只觉头涨涨地疼。
“你!”高跟鞋鞋跟跺在地板上,像鼓槌敲击鼓面一样响。
谁啊!邵清明崩溃地坐起来。一下清晰起来的卢馨泽的声音,让他愣在床上。
“请您安静点。”邵辉冷淡如故,“家里人都休息了。”
北京时间六点过三分,距这位举止有仪的邵太太杀进门已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这个只坐了沙发前三分之一双腿并拢斜坐的女人在指点江山二十分钟之后,第一次失态了。邵辉明白她为何而来——火烧眉毛的时候没有人能心平气和,钱老爷子的徒弟要查当年那个院长的受贿记录,卢馨泽不可能不动作。
把总资产和受贿额度对对账就能发现不对,这并不安全。
“你就天天和个男人厮混吧。”卢馨泽咬牙切齿,心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您还是担心担心清明的病例吧,以前的案子很难再翻,这还不为人知的才是隐患。”
“你……”
“材料我递不递,全在你们。”
“……”
后面说了什么,听不见。
他猜是邵辉在处理卢馨泽的问题。
关于以后怎么办,两周前邵辉跟他详谈过一些安排。由于邵清明暂时不想出国,邵辉这几年会将工作移进国内发展。这不可避免的就要遇见卢馨泽。两人自立门户是一方面,防微杜渐又是一方面,按邵辉的意思,是早出手的好,所以这段时间他就在追查父母在行政上的漏洞,整理出来作为威胁。邵辉说过一定会有一天,卢馨泽恼羞成怒找上门来,只是邵清明想不到邵辉动作这么迅猛。
对卢馨泽,两个人都寒了心。一个不择手段罔顾人伦向上攀爬的人,即使登上顶峰,也不会拥有任何诚心的敬服。
高跟鞋哒哒哒响在楼道里——卢馨泽走了。邵清明起身,拉开房门走到邵辉身边坐下。
“你难过吗?”他轻轻问道,“她是你妈妈……”
“别想那么多。”邵辉揽住他肩膀,浅浅地笑。
这几天邵清明是能感觉邵辉的难过的。即使当时,自己对回忆的描述已让邵辉脸上浮现了彻底的失望,在这些天邵辉忙碌的空余中,他依旧可以捕捉到邵辉失落惆怅的负面感情。这种感情他开解不了,又十分忧心,每每开口,邵辉就露出强颜欢笑的表情。
沉默良久。
“她不该做父母的。”邵辉说,“我面对明明和木木的时候,总想啊,哪怕我想把全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