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都各有千秋。后来也就好像真心无所谓,周遭的眼光,他向来不在意太多。
可听见那句“多谢”,看见那些碎片,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鬼使神差地,想以剪发来宣泄心中的烦躁和恼火。他无力过、妥协过,以为自己可以放手过,一朝面对面,心中只剩下渴求和克制的撕扯。
他多尽力,才能在邵清明靠向钱平舟时,一脸无动于衷?
邵清明不知道。就像邵清明不知道,高二高三,他为了准备对抗父母,做了多少尝试和积累。又是如何,在即将毕业,即将迎来曙光时功亏一篑。
热烘烘的风扑在他冷淡的脸上。镜子里的人,早就成熟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
手机在手心振动,他接起,是助理的电话。
“邵总,您之前要的资料都发您邮箱了,还有一些,在等林书记那边传过来就可以了。”
“嗯,林书记那边的饭局,安排在一周后吧,不是说今年省厅中标的那个公司要图吗?”
“哦您是说肖总?那我就着手和林书记他们联系了?”
“嗯。”邵辉低低应了一声,“就这样吧,提前一天通知我。”
……
邵清明出院后第一天,王涵意开车从家里拖了几床被褥,十分大方不容分说地在邵清明家打起了地铺,防火、防盗、防生病、防邵辉。
邵清明哭笑不得。
他对生病的事情,印象浅薄。医生说,病情是从孩子生病的时候开始恶化的,在此之前自我安慰还算奏效。只是为人父母的,都逃不过含辛茹苦的桑梓之情。因为太过担忧孩子而自责愧疚,加之环境的催动,精神混乱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本来,就是带病之身。
从医院出来,邵清明笑得很平和。针对性的治疗让他稳定很多。只是心病这东西,不如身病易消,陆陆续续看了这么些年,也常在浮浮沉沉中跌宕,住个院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王涵意还是忧心忡忡地在他家赖了三天。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三过家门而不入、学业事业两把抓的女强人,城东城西日夜奔忙为他陪床,还弄得他有些过意不去。
邵清明没告诉王涵意,他周三又要上酒桌——那姑娘总顾念他身体不好,往常就不喜欢他这工作,病体初愈,她更不得让他随心所欲瞎来。
日子也就这么糊弄至周三。昨晚和王涵意通话的时候,他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人,说他就在家里本本份份呆,等王涵意找好外省的落脚处,就举家搬迁过去。
周三,沁升大酒店,三楼大包厢“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