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我更想念理。”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历史文化的东西都是靠多看多玩多见识来悟的,教材比课堂更重要——而且文化大都是主观的,用来考试的话,容易僵化思维。”
“嗯。”邵清明低低应声,“那也是。”
“哥哥你不也是理科生吗,我不觉得你政史地很差啊。”王斯轻轻抬脚踹他小腿,笑得春风满面。
又聊了几句,口袋里电话响起。他随意接听,那头的人不说话,只有他自己轻轻的应声和餐厅优雅的爵士乐乘信号传过去。
“喂?”他又应一声,这时王斯也歪头看过来,他挑眉,起身走出餐厅外。
再拿开手机,才看见是邵辉打来的。
盛夏室内的冷气开得十分低,骤然从低温的室内走到街上,扑面而来的热浪激得他皮肤发麻。不敢挂断那人的电话,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下意识摸上自己软软的肚子,忍着心底翻涌而来的委屈找了个阴影处站着。
这个人,不见不念不想,也是要让他难过的。
“清明。”
男人的声音低哑,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他试图回忆从前那熟悉的腔调,却意外地想不起来。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懊丧的情绪渐渐充满了他的胸腔,他不由得习惯性地在心里自言自语:“宝宝啊,爸爸已经快不记得他了,你们会不会怪我呢……怎么办,我好难过啊……”
好难过啊,好想挂断男人的电话,将手机扔得远远的,再懦弱地放声哭一场。
“你……”那头的人话语间净是迟疑,“你们夏令营,不在本市对吗?”
邵清明一愣,咬唇小声应道:“嗯。”想了想,怕男人不信,又道:“我现在在海滨。”
“海滨……吗?”
“嗯,有什么事?”
邵辉轻笑一声,顿了顿,朗声回答:“就是问问你。”
“那挂了。”
“清明……”那人又唤住他,他拿着电话的手也紧了紧:“清明……”
一个人等着一个人,可他们好像都不愿说话。
“我到底是你的什么呢?”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里的声音重合,邵清明慌张转身往后望,一眼就看见那人站在几步以外,笑容依旧,身量依旧,发微长,眸如刀。
往来行人,是他们身后的背景板。可这一出戏,又有哪个演员甘愿开口……
哦,今日这场戏,只有他一个人是演员。
他一动不动,看着那男人冷笑着挂断电话,转身就走。那身影一步步远了,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