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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的牌位,据说这座神庙已经修建了一千多年了。她先来到神庙旁,扒开后厚重的积雪,果然找到了那处树叶堆积处,幸运的是积雪虽然厚实但并未融化,下面的树叶虽然有一层已经潮湿,但再往下扒拉总是能找到的干的。

她将那干树叶用手一把把扒到自己的竹筐里,不多时竹筐里便满了,但半夏手上也已经沾染了泥土和雪水的混合物,脏污不堪。

当下半夏重新背起竹筐,又用一旁干净的雪擦了擦双手。这么冷的天,积雪擦手,半夏白嫩的手很快又冷又红,冻得直哆嗦。她赶紧跺着脚把手放到嘴边哈气,让手暖和一些。

好不容易手恢复了一些知觉,她将暖和一些的手揣进毛毡里,转身就要回家去。

就在转头之际,她忽然回头看了下神庙。破旧不堪的神庙在这一片雪白中竟然有几分神圣的意味了。半夏以前并不信神,可是想到眼前的困顿,她竟然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

上人说,爹爹是没救了的,所以他不会拿出宝贵的药材给爹爹治病了,要留着给其他更需要的人。

其实半夏知道,要救爹爹还有办法,那就是找到牙牙草。

可是牙牙草多难找啊,那是深藏在大山腹地的宝贝。就凭她和妹妹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取来呢。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跪在神庙前,祈求无上的剑灵和伟大的地奴老祖宗,请他们保佑自己的爹爹再多活几年吧。

半夏深深拜了几拜,想着妹妹还在家里等着要柴火用,便赶紧起身了。谁知就在起身之时,却忽然看到神庙旁边一个暗影。

她被吓得心中一颤,但仍然强自镇定,挺直了腰背,淡淡地问:“是谁?”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丝颤抖的声音在这空旷而黑暗神秘的神庙前显得那么柔弱无助。

过了好久,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出黑暗,进入了半夏的视线。半夏打量过去,却见这是一个男人,穿着粗糙的羊皮袄,虎皮袍,鹿皮靴的男人,手中还握着石斧,腰间扎着麻绳,背上绑了竹筐。这是望族男人惯常的装扮,只不过他穿得更为粗糙和不羁罢了。

他生得比一般望族人要高大许多,瘦弱的半夏站在他面前,只觉得对面那男人是带了磅礴的气势的,自己还未开口,已经气弱了几分。

他的头发黑而长,带着山中人特有的凌乱,用一根草绳胡乱扎起来。狂风吹过,黑发,白雪,草绳一起飞扬。眼前种种更让半夏想起了关于这个男人的种种传说。

望族人的族规,女人是不得外嫁的,男人自然也不得外娶。可是千百年人,总是有那么几个例外。

这个男人的母亲,便是一个。

听村里的老人说,他的母亲原本是村里的一朵花,谁知道好死不死偏偏喜欢上了来村里采药的一个男人,还和对方私通有了身孕。这个男人却没有负责到底,把她扔在这里自己跑了。

这个可怜的大着肚子的女人,带着对负心人的恨,带着对背叛族人的痛,一根麻绳自缢在神庙前。她的死虽然没有换来族人的谅解,但族长到底是同意她按照族规埋葬在上古山。

据说,就在她即将入土的时刻,一个几乎憋得紫黑的男婴从她的身体滑落,村里人把这个男婴救活了,而是却不愿意养活他。大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无末,然后把他扔到了山里,任其自生自灭。

用老族长的话说,交给上古山的狼群来决定吧!

就在村子里都以为这个男婴根本无法活下来时,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据说是一个失去狼崽的母狼接纳了他,喂他狼奶。

无末长到三四岁时被狼妈妈赶出来,他那时候不会说话,却知道偷偷地躲在村子旁边,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村子里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