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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挽说,你们这婚离不离决定权在你。实至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依苏说昨晚暖煦回家跟她聊了一会。暖煦说,他内心肯定是不希望我和实至离婚,但是如果我确定与他爸没有感情了,他也尊重我的选择,让我们不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委曲求全,他说,他已做好了思想准备。鱼挽说,孩子们经事就长大了,那么你到底怎么想?依苏说,暖煦的话给我交了底,我也不再顾忌离婚对孩子的影响了,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处理,我们即便是离了,还是会在同一家医院上班,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说如何是好,我们现在也不年轻了,你说我为了换环境,再换个地方找份工作,着实不容易,变化也大了点,我也难得接受。鱼挽问,干嘛你另找工作,不是他呢?依苏停顿了一会,说毕竟他今天能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我和他一起打拼这么多年的结果,我不忍心让他放弃。

鱼挽知道,依苏心里实际还在算计得失。毕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离了就真能再找到更好的,过上完美的生活?依苏应该心里很清楚,即便她近距离接触到的那一两个男人,未必比实至能强到哪里去。而且就这样把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家毁掉,还有把熬到现在彼此知道底线和喜恶的实至拱手让出去,依苏心里仍是不舍。

鱼挽说,你这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是一家人吧。依苏回答,是的,我还在犹豫,但是第一,我们昨天在孩子面前撕破了脸不好收场,双方间又伤了感情;第二,实至现在不信任我,这样相处下来太累。鱼挽说,你也有问题,不是吗?你们两人还想恢复到很久以前的亲密无间,已是没有可能了,最好的结果是,你们都正视自己的问题,本来这些问题都是相互依存的,你们都改的话,它们就会慢慢消亡,但是彼此在这段时间给对方留下的伤害还在,那就可能在心里有了伤痕,很难褪去,除非你们都能忽略。

依苏说,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先跟实至分居,我搬到我妈那住一段时间,双方有余地考虑考虑,我真怕一下子做了决定,到时后悔。鱼挽心想,依苏是离不了婚的,她算计的东西太多。感情淡薄了,抓住一些有形的东西也行,地位,钱,孩子,这些世俗认同的东西,假装自己也认同,最后装得自己都难辨真伪,借以填充感情缺乏后的虚空。鱼挽仿佛看到了依苏以后的生活。鱼挽问,你打算怎么跟暖煦交代?依苏说,这想法还没来得及跟实至沟通,不知他能否接受。实至若是接受,我再跟暖煦说吧。鱼挽说,可能暖煦觉得还是个希望吧。

继而依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是让宿儿看笑话了,我们这当爹妈的,没在他们面前做好榜样呀。宿儿没有瞧不起嫌弃我们吧。依苏接着说,暖煦谈恋爱我倒是不惊讶,倒是跟你家丫头在一起,我都一时不知该怎么与你说话,相处了?毕竟关系有点变化了,你说是不是?

鱼挽说,先不谈我和你,你们这样下去,除了暖煦,你如何面对宿儿,我又怎么对宿儿说?依苏说,对不起,鱼挽,这本该是这两个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鱼挽,我也不想,可它就是在孩子们面前发生了。我和实至都希望孩子们能理解和原谅,不要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他们的交往和感情。我和实至都需要出口。缺陷是灵魂的出口。

鱼挽想,分居恐怕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权宜之计,给了他们自己空间和余地,给了亲朋希望。只是,实至要是不接受呢?依苏看着鱼挽思索的样子,说我知晓你在想什么,等他下午下班回来,我就跟他摊牌。

鱼挽和依苏就此道别,各自回家。

走到楼底下,看见停着一辆大卡车。两三个搬家公司的工人把搬下的大件东西抬上了卡车。东西已装满了半卡车。鱼挽走到电梯口,男领居和那女人各自抵着电梯的两扇门,电梯里的一个搬运师傅将一个大的冰箱往外挪。男领居有点过意不去地朝鱼挽打了个招呼,意思是让她等一下。鱼挽表示理解地微微一笑,心里想,再找一个老婆,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另起炉灶吧,这是要往哪搬?转念一想,又觉好笑,他们往哪搬跟你有关系吗?冰箱终于推出来了。他们和鱼挽又进了电梯,估计上面还有东西。

三人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