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一个蓝眼睛的美国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你有这种情况多久了?”苏君俨用英文答道,“就最近吧,偶尔会咳嗽。今天早上咳嗽时带出了一点血丝。”
医生也开始改换英文,“除了咳嗽还有低热、胸痛、气闷的情况吗?”
苏君俨想了想,“基本没有。”
医生进行了肺部听音之后,开始在处方单上奋笔疾书,又喊护士带苏君俨去做了肺部加强ct。
拿到片子后,医生宽慰地朝满面忧色的虞璟笑了笑,“不要紧张,您先生肺部有一点阴影,应该和抽烟有关,从今往后,把香烟戒了,我再开一点药,注意保养,不会有事的。不过如果继续抽烟的话,阴影扩大,产生钙点,就可能演化为肺癌。”
虞璟听到肺癌,明显地颤了一下。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君俨揉揉她的头发,“这下吃了定心丸了。”
虞璟却又红了眼睛,“君俨,对不起。”
你以前很少抽烟,一包苏烟开封,经常一个月都抽不完。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你的烟瘾才变得如此之大的吧。你后来用香水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烟味吧。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放纵了。”苏君俨对虞璟永远是这么宽容。
虞璟刚想说话,苏君俨却陡然想起那次看见她抽烟的情景,那么的落寞却又带着不可救药的美,“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嗯?”
虞璟坦白,“跟楚南铉学的。”
那时在伦敦,生了琥珀之后,疯狂地想他,每晚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只觉得非得鼻端萦绕的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才能睡的着一般。可惜他从来不用香水。那时候虞璟才相通,原来男人用香水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营造出一个幻觉,而不是像她那样拥抱着冰冷的空气。
“我也只抽苏烟。”虞璟轻声说了一句。
“女人还是抽mild比较好看,你怎么抽男烟?”
“这个焦油量大,过瘾。”自己当时似乎是这么回答楚南铉的。
其实不是,只是因为苏烟最接近他身上的气息。何况又姓苏。
苏君俨听到楚南铉时的不悦顿时被烟消云散。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虞璟却突然脸一板,将手一伸,“把香烟和打火机给我。”
苏君俨苦笑起来,“遵命,老婆大人。”
老宅里。梅蕴沁正在用绒布细心地擦拭着绮绿,苏鸣诚则在旁边焦躁地踱着步子,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截香烟,烟雾袅袅,似乎正在空气里描画着莫测的图案。
梅蕴沁嗔怪道,“老苏,你能不能别老在我眼前转悠,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苏鸣诚眼睛一瞪,“这几天没事就看见你摆弄这古筝,干吗?”
梅蕴沁手指抚过筝弦,立刻跳出清幽的小段旋律,“绮绿原来是虞家的旧物,阿璟的母亲弥留之际,阿璟迫于无奈把这筝给当了,结果却落到了阿俨手里,阿俨又送给了我,可见他们俩是真有缘。”
苏鸣诚手不耐地一挥,“巧合罢了,哪来那么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亏你也学过唯物主义。”
“听你的意思,你还是不同意阿俨他们的婚事,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你嫌虞璟在九重天打工的经历不好听,现在三年过去了,人家从名校毕业了,堂堂建筑设计师,前一阵子又刚去英国拿了奖,难道还配不上阿俨吗?说到门楣,虞璟是虞轶祺的外孙女,书香门第出来的,教养谈吐见识,样样不俗,最难得的是阿俨还喜欢的要命,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了,你还在里头兴什么风作什么浪?!”梅蕴沁一改往日贤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