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却被人紧紧地握住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下又一下,扑在她脸上,包着布料的警棍硬邦邦地抵在她两腿之间。温禧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用力去推男人,“王先生,请您自重。”
“你就跟着我吧,小温老师,我不会亏待你的。你长的这么漂亮,何苦挣家教这点辛苦钱。”男人带着垂涎欲滴的神气,伸手就要去摘温禧脸上粗蠢的眼镜,“别戴这劳什子,这么漂亮的眼睛,真是可惜了。”
仿佛有一列火车轰隆轰隆地向温禧开过来,一步步逼近,将天光都遮了个干净。热乎乎的男人的身体,带着茧子的蒲扇似的大手,混着蒜臭的嘴巴在年幼的女童身上又舔又啃。这回会不会有一双清凉的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要看,忘掉它,忘掉它。”
温禧竭力去拨打那只不规矩的手。可惜在体力上,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因为隔的远,二人都没听见玄关处女人随手甩脱高跟鞋的声音。
因为牌搭子临时有事,一时又找不到补缺的,输的有点多的赵春霞便也推说倦了,早早归了家。刚进门就看见客厅里柜式空调风叶上系的红绸飘的正欢,她原以为是丈夫忘了关,无意间却瞥见了鞋柜上搁着的男式皮鞋。
从女儿的卧室方向依约传来奇怪的声音,赵春霞放轻了脚步。
“温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是学英语的,你跟了我,以后我送你出国留学……”
话音未落,王岳民就看见妻子瞪成铜铃大小的眼睛。一下子止住了动作,“你,你怎么回来了?”
赵春霞一头撞进王跃民怀里,杀猪似地嚎起来,“你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在女儿房里干这种下作事!幸好我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会做出什么事来!”王跃民斜眼看见温禧那粉白的耳垂,喉结一滚,立刻决定拿住一家之主的气势来,他推开妻子,像刺鲀鱼一样鼓了鼓肚子,拔高了声音,“嚎丧呢你!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王太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温禧急切地想解释。不料赵春霞将气撒到了她身上,一把攥住她的马尾辫,力道之大,温禧感觉头皮都要被揭掉了。她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温禧的脸颊脖子胳膊上拧个不停,“就是你们这些骚蹄子,书都念到屁/眼里去了,要不是你们大腿夹不紧,男人能犯浑?你们这些贱/货,有人养没人教的骚/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长的这副骚样,摆明了就是勾引男人来着,还人模狗样地戴个眼镜……”似乎嫌不解气,赵春霞又劈头盖脸甩了温禧一个嘴巴子。
王跃民立志要在温禧面前拿出男子汉的豪气来,上前一把扯开妻子滚圆的胳膊,喝骂道,“你撒泼撒够了没?”。赵春霞见丈夫明着帮温禧,这还得了,嚎得越发起劲,“我不活啦,这外面的小婊/子都骑到我头上来啦,分明是合着想逼死我啊!”
温禧得隙,捂着脸拔脚就往大门狂奔而去。腌臜、恶心、屈辱的感觉像绳子一样勒在她脖子上,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下了楼梯,出了门洞,温禧在烈日下狂奔,直到喉咙里遍布血的腥味,才停了下来。回头望时,那幢居民楼已经看不见了。她这才缓缓地弯下腰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值酷暑,街头鲜有行人,只有蝉在树上聒噪个不停。没有人会注意到微藐如蚁的她。
温禧努力捏紧藏在短袖衬衫衣领里面的红线穿着的那枚银色纽扣,喃喃自语,小哥哥,你在哪里?
热风无言。
因为用力,那枚小巧的银色扣子,在她的掌心留下了一个浅红色的印痕。
太阳无情地当头照射着,温禧慢腾腾地站起来,只觉得眼前黑影憧憧,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就着路边悬铃木的小片的阴影向公交站台走去。
热气从脚底扑扑往上升,零落的几个等车人皆是一脸心烦气躁。好容易来了一辆车,却不是她等的那一辆。
人更少了。
温禧默默地站着,汗水顺着额头鼻尖一路淌到嘴唇,她微微抿了抿唇,又咸又涩。
15路终于到了。温禧投了硬币,上了车。人并不多,她终于松了口气,拣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就这样一路开开停停到了森木大学。文森理青,青木和森木是蔺川最顶尖的两所高等学府。
温禧习惯性地走在了僻静的林荫小路上,高大的水杉遮去了泰半阳光,低矮的灌木丛因此呈现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