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看着夜色中的车流,“这么跟你说吧,我在追他。”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骂道:“你不早说!行行行,这事交给我,我保管给你打听清楚。完了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决不让好兵受气!”
乐然周日一个人外出买了一些日用品,想着沈寻待他的好,忽然灵光一闪,决定每天早上去排队打春芽蛋炒饭。
就这样,沈寻吃了整整一周蛋炒饭,周六一起练射击时委婉提出吃腻了,周一又开始收到烙饼、豆浆、肉夹馍、包子……
乐然似乎将给他买早饭当做理所应当的事了,且乐此不疲。
没多久年长的警员们就开始开他玩笑,说他以权谋私,奴役下属,不愧是权贵子弟。
再次听到“权贵”二字,乐然有点不舒服,一天午休时没憋住,旁敲侧击地问起家庭背景,沈寻毫不掩饰道:“对,我家里的确有一些关系。”
乐然当即皱眉。
可沈寻又道:“但是你看,我不一样和大家一起出警、一起开会、一起骂领导吗?”
“我身份是有一些特殊,但这种特殊还没有影响到工作。”他话锋一转,“倒是你,乐然,你好像对我的身份很介意?”
乐然一怔,本能地摇头,“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上次我问过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你说没有。那如果我现在再问,你会告诉我吗?”
乐然低下头,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气,“没有。”
沈寻眉间微蹙,“没事,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了。你对我的背景感兴趣,我对你的过去也感兴趣。什么时候愿意说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乐然终究还是没在沈寻从朋友处打听到过去的事之前亲自告诉他。
因为又一起命案移交到了市局。
第16章第十六章
这是《宇城商报》一个月内发生的第二起命案。
被害者江洪,男,40岁,编委兼新闻中心主任,凌晨2点被送版签样的责任编辑刘静发现倒在办公室内,全身上下多处刀伤,其中面部毁损最为厉害,两眼被捣成肉酱,挂在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外。
虹照区分局接警后立即调出报社大楼内与附近街道的监控查看,见一身穿深灰色雨衣、体型肥壮的男子由报社车库进入大楼,未走电梯,而是由空无一人的消防通道步行上楼,凌晨1点14分进入江洪办公室,1点46分闪出,沿原路返回。
《宇城商报》位于闹市区,整夜灯火通明,即便是深更半夜,路上也有不少行人。
然而闹市区通常还有另一个特点——半是光明,半是黑暗。
报社大楼正面,是繁华现代的市中心,而一楼之隔的背面,则是瓦房如织、污水横流的待改造区。前些年《宇城商报》还以“拆迁”为噱头,做过一系列的图片深度报道,将报社大楼正面的富丽堂皇与背面的市井落魄放在同一张图中,不用修图,都能让观者有种唏嘘的穿越之感。
而这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的背街,恰是凶手逃出生天的密道。
1点52分,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中,而后窜入暗无天日的背街,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城商报》是省内最大的都市报,与省/委市/委宣/传部等政/府机关关系甚密,江洪本人在业内亦有较高知名度,分局自知无法解决此案,立即将案子移交给市局。
乐然被铃声吵醒时还以为遇到了紧急集合,翻身而起之后才反应过来已经不在军营。
他叹了口气,失落感就像春天的雨一般浸透全身,可还没来得及哆嗦,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沈队”。
那两个字在漆黑的夜里散着柔和的光。
他立即接起,听沈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