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说过,毒,从正道之,药也。药,从旁道之,乃毒。
辅臣还说,就算是毒,用在正途就可以救人的性命,有些毒少量服用,立刻从医,就不会有事。
很不巧的是,鹤顶红这种东西虽无药可医,毒性猛烈,少食却不必有性命之忧。
“你!给朕说清楚,皇后的燕窝里怎么会有毒,岚屏说是乌雅氏下的毒,那……怎么连乌雅氏都中毒了呢?”皇上的声音在额头旋转,带走我梦里辅臣的样子,梦终究是会醒的,醒来之后,总会有些事,还要面对。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日小主要奴婢煲燕窝给皇后娘娘,但不知怎么,承乾宫的小厨房一直被蔚贵人的人占着,说蔚贵人身体不适需要煎药,不能离开人,燕窝他们会替奴婢煎好,奴婢便去忙旁的事情了,晚膳时是蔚贵人邀乌雅答应一同去用膳,然后就这样了。”是舒儿的声音。
她果然聪明,这样一来,蔚贵人想陷害我毒害皇后的计策便成了她自掘坟墓,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想嫁祸我毒害皇后,再把我毒死,来个死无对证。但偏偏的,我没这么容易死。
“蔚贵人?去,把蔚贵人给朕带上来。”皇上生硬的说着,完全听不到他的语气。我微微睁开眼,唤道:“皇上……”
“忱儿,你别怕,有朕在,没人敢伤害你。”他似是安慰我,似是安慰自己。一个相貌如此像她的女子,他怎忍心放过?
“有皇上在,忱儿不怕。”我柔柔的说着,蔚贵人已经进到殿里来,用她那令我讨厌的强调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万安?后宫有你们这种人在,朕如何万安?”他把装满鹤顶红的纸包丢到蔚贵人脸上说:“这是从你宫里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蔚贵人一愣,恶毒的眼神便对准了我。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怎会陷害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况且,即便是臣妾想害乌雅氏,大可以直接派人毒死她,何必扯上皇后?万一此事闹大,臣妾定脱不了干系,臣妾何必多此一举?”蔚贵人狡辩,她狡辩的倒是!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被舒儿扶起来,调这虚弱的口气说:“忱儿初入宫中,一向和睦宫闱,自知与贵人并无交怨,即便是现下得皇上宠爱,位分上也是与贵人悬殊千里的,贵人何须出此下策?”我已是泣不成声,自从姐姐死后,我的眼泪便可以随时调节,只要我想起姐姐的死,泪就会自己掉下来。
“忱儿说的对,你为了陷害忱儿竟然还在皇后的汤羹里下毒。你居心竟会如此歹毒!”皇上运着气,他倒是很会为他人辩护。他是皇上啊!说什么都的对的!只是当日为何在丽嫔陷害姐姐的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出来为她辩护,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还说没有?若不是你,难不成是乌雅氏自己毒害自己?她不要命了吗?分明是你,由妒生恨,才设计陷害嫔妃。来人,传朕旨意,贵人茹佳氏,祸乱后宫,陷害妃嫔,打入冷宫。岚屏害主,谋害妃嫔,杖毙。”
“是!”
“皇上,不要啊!是乌雅氏自己吞的毒药,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蔚贵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