萄萄离开的日子,小徒儿一大早便去了他们那儿,重羽心里虽不大开心,但一想到那二人毕竟是小徒儿仅有朋友,便也随它去。
只是,不大喜欢那根竹子。
不过——
重羽皱了皱眉头,在小徒儿身边的,只要是男的,他都不喜欢。
这时唐枣却忍不住哭鼻子,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在见面。往常她还可以同师父一起去凤御山看看他们,如今他们修炼成人形,要去常禹山拜师修仙,怕是许久都不会见面了。
唐枣舍不得。
萄萄看着唐枣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看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越是安慰越是哭得厉害。唐枣吸了吸鼻子,想到了什么,从腰际系着的玉葫芦里拿出一个物什——是上次慕蘅赠予她的玉坠子。
起初听到常禹山的时候,唐枣便觉得有些耳熟,却没有细想。昨日突然想到,上次慕蘅对她提过的,便是常禹山。如今萄萄和司竹要去常禹山,那里又没认识的人,若是能找到慕蘅,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枣将玉坠子放到萄萄的掌心,道:“你若有事,便拿着这坠子去找慕蘅,他就在常禹山,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的。
萄萄未问原由,见唐枣这副舍不得他们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将坠子放入怀中。
可是傻枣子哭得伤心。
她不像小枣这般,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和她相处的十三年,她更像是她的姐姐,照顾她,告知她。
毕竟是有感情的,萄萄也心中不舍,伸手抱住了唐枣,双手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我们以后会来看你的,不许再哭了。”
唐枣虽然点着头,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司竹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他的目光澄澈,见唐枣哭得伤心,也只不过是皱了皱眉头。萄萄松了手,他便走了过去,忍不住伸手将眼前的小姑娘拥入怀中。
唐枣正哭着,见司竹抱住了自己,一时愣住,想推他,可一想到以后很难见面,手上的动作一僵,然后慢慢垂下。
“好好保护萄萄,知道了吗?”唐枣的声音带着哭腔,认真的叮嘱。
抱着她的男子点了点头,而后慢慢将手松开,低头去看她,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子,便伸手轻轻替她拭去,冲着她笑了笑。
唐枣目送他们离开,见那一白一紫两道身影逐渐远去,心里头酸酸的,难受极了。
——以后,她真的只有师父了。
唐枣回到承华殿的时候,发现师父正站在院子里,白袍翩跹,好似仙人。
她抬眼看着,鼻子一酸,便立刻跑了过去,扑进师父的怀里,“师父……”
重羽头一回感受到小徒儿的热情,一时有些愣住,待反应过来之后,便含笑收拢双臂。可小徒儿却在他的怀里哭,温温热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重羽敛起笑意低头去看,道:“乖,别哭了。”
不过就是一颗葡萄和一根竹子,他们走了不是还有他这个师父吗?
唐枣轻声抽泣着,声音闷闷道:“徒儿……舍不得。”
小徒儿的声音听上去可怜极了,重羽伸手捧着她的脸,见她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子,便俯身轻轻吻去。小徒儿的身子颤了颤,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半晌才道:“还有为师。”
唐枣点头,声音低低道:“嗯,徒儿还有师父。”
“还有……”似是想到了什么,重羽认真道,“为师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别的男子碰你吗?”
“啊?”唐枣翕了翕唇,想起了方才司竹抱了她,想来以师父的本事,自然是知晓了。她有些心虚,低着头小声道,“……司竹是朋友。”
离别之际,一个拥抱是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