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穆清一同进宫的温昭仪还是昭仪,可后宫里总也没人胆敢打压她,这会昭仪抬眼打量五皇子一眼,随即垂眼,见五皇子淡漠无语模样,遂道“奴昨日同静妃娘娘约了一同抄经,且先去了。”
缉熙颔首,温昭仪同身边使人使女一同离开,扑面的清甜香也随即淡去,恢复草木露水味儿。
昭阳殿既是有外人,缉熙站半晌,转身往回走,出宫,留严五儿站原地讷讷,对似曾相识的味道努力细想到底是何时嗅见的,毕竟两人一路走过,使女无数,人人身上都有点宫里的熏香味儿。
此刻京城里,平日里朝堂廷能站上的那些个连同站不上的那些个都得了信儿,今日早间皇上招了索罗进宫,最后索罗出来时只留太子一人进了垂拱殿。于是朝臣一个个儿都细细思谋着,已经有人准备照着新帝的喜好琢磨自己往后的言辞等等。
在穆清看来,五皇子在宫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由无法无天极了,仿佛偌大皇宫全是他的天地,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约束住他,可,那毕竟是穆清这样以为。事实上,五皇子在内宫也确实是能来去自如,内宫的大小奴才也确实是对这位殿下的吩咐不敢有违,然五皇子到底只捏了各个管事的大奴才们,只叫这些大掌事们着底下人不防着自己,至于其他,宫里各宫怎样行事怎样经营钻研他概是管不上的。说到底,皇宫里最大的主子还是皇帝,大掌事们背着皇帝各自有各自的主儿,倘不碍着五皇子,宫里各个儿也还是照常着自己的板眼行事。大掌事们如此,底下小的奴才们自然蝼蚁一般麻麻一团各自找营生,五皇子事自然不言语,可谁都能有那个眼子瞅见五皇子到底所欲为何?于是宫里自然不若穆清想的那般五皇子是后宫主子,奴才们该干什么也还是干什么,只记着一条不招惹五皇子,五皇子之事看见也只烂心里,旁的那就顾不得。
遂宫里信儿总能第一时间传宫外去,缉熙自小在宫内野狗一样游荡,先前那样狠毒也只为了生存,后弱龄之姿出宫再回宫,控着那些大掌事多半也还是为了生存,及至现在经沙场回来,后宫之控制力也如先前,线儿够用他也就不必费心再铺,况且羽翼未丰,那时的他自然不愿意过多招惹内宫各殿,盘根错节的前朝后宫势力一个皇子哪里真能撼动,各个宫殿身后俱都有大树,所以能隐着自己那就要隐着。
此时他不若先前须隐着自己,然眼下真正为他所用的在宫外,倘他知往后所发生之事,纵使即刻要朝堂翻天,后宫他也要牢牢捏手心里。
萧府。
旁的朝臣得了信儿,萧铎自然也知道今日皇上招了众皇子去垂拱殿,最后只留了太子在垂拱殿。
萧铎一夜未能合眼,即便早上的太阳早已升起,可书房里的烛火依旧亮着,室内充斥着一股松油燃尽后的味道,萧铎眼窝深陷,唇色发暗,显然淤积在心,这会,正自伏坐案后,改朝换代的时际总是叫人格外心焦,倘孤身一人就罢了,可上下多少人指着你过活,改朝换代新主换旧主就尤为重要。
“甲兵之符,右在君,左在雍墚。凡兴士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燔燧事,虽毋会符,行殴。”萧铎怔怔盯着这行字,倘进来但凡一个识字之人,必会大惊,萧铎案上所放物之为何,此为调兵遣将之虎符,本应皇帝所持之物这会正躺在萧铎眼前。
萧铎长长叹气,一口气未叹完门外有声儿传来“老爷,太子来了。”
萧铎将剩下未出来的气憋进腔子里,收好沉甸甸黄物,“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