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她了,往后若是百年了,没个贴心的人儿这样伺候着他是要不习惯的。
屋里之人对于这样日日都要重复的举动都是熟识的,皇上缓缓就翻看一会奏折,累了就合眼,穆清只坐着伺候皇上,垂拱殿正是安静的时候,蓦地便闻李自中报“皇上,太子来了。”
“进来罢。”
穆清停手给皇上盖好毡子就站在一旁,对进来之人福了身就站直身子。
太子和皇上说话眼下也不避着静妃,太子唯桢也知静妃是能看见奏折的,且静妃幼时那样教养了一番,该是知道礼数的,朝堂纲政明晓与否静妃是不言说的,于是就坐着和父皇说话,说话间不经意看过站在一旁的天青色身影,唯桢略略停顿了一下,下一瞬也便若无其事了。
站在榻侧的穆清有些恍惚,对于太子不避着她和皇上谈政事她起先还是木着的,后来知这人是刻意给了她这样的好儿就在这样时刻自动关了自己耳朵。太子叫她知道些前朝的动向,后宫自然是她占着高位儿,且那人也不避讳的说着朝中该是有哪一个大臣要敲打敲打,这自然是给她行方便。起先不知倒还罢了,知道之后穆清就再不应太子话,皇子,太子,哪一个她都不想再沾染,她只等着安稳在后宫过活,保的家里安稳就好,,皇上百年她跟着殉葬也是很好的。
于是就在今日木愣之时,耳间飘进的字眼叫原本神游的人身子猛地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五皇子,六皇子同大军已在五十里外扎营整军容,天黑之前进城。
这样的信儿像是一把利箭,带着摧朽拉枯之势带着风响“吱嗡”一声从穆清大脑划过,引起片刻眩晕。
抬眼看太子之时,兴许是穆清一贯沉静的眼睛里多了些旁的,于是唯桢也看过去,在触及那双眼睛的时候唯桢眉心轻皱。
穆清再垂眼之际也就勉强攥着自己手指站着,五皇子天黑之前要进城了。
然太子走后静妃也就恢复如常,午时陪皇上进了些吃食,末了就回昭阳宫。今日她退得有些早,好在咸平帝同太子说了那些话也乏了,也就没注意静妃的神色。
出了垂拱殿静妃也还是静妃,面皮如花且如水,美然而还是一贯的沉静,只是走至御花园子的时候碰巧有个不高的台阶,静妃竟是踩了自己裙摆险些跌进花丛里去,若不是尔兰眼疾手快,怕是静妃今儿要跌进花丛子里受惊了。
被扶站好静妃面皮发白,只道了一声“走罢。”就往前走,尔兰绿竹不知所以,然过不半点,昭阳宫上下都知五皇子要回来了。
这两年穆清是知道五皇子的信儿的,天水,白银,贺兰,一座座城池,一场场鏖战,那人终是回来了,带着收复的所有城池还有蛮族的求降,五皇子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