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娘娘是在皇上二日卯时正刻起身的,起来便张罗伺候皇上洗漱用膳上早朝,末了也就回昭阳宫了,她回去的时候天都还未亮透。有清早起来洒扫的宫人们洒扫各处,见撵轿上的静妃要过,奴才们跪了一路,这是宫里的规矩。静妃娘娘向来礼数周全,奴才们问跪她必然是要着人起来的,今早的奴才还觉着静妃娘娘的声音还若往常如珠落盘般好听,只是有少许奴才觉得静妃娘娘怕是受了风寒,嗓子有些发沉。
穆清回到宫里天并未亮透,距离百官上早朝还有半个时辰。一回到昭阳宫,尔兰见许久未见过的緑萼侯在娘娘边儿上甚是惊讶,緑萼自打刚进宫就出宫了,说是家里老娘得了不治之症,主子仁慈放家里去,几个月未曾见过,她还当是緑萼在宫外怕是主子做主许人了,这时猛然见着心下惊诧。
然一会之后緑萼便又退下了,尔兰看了主子一眼,见许久未着青色外裳的娘娘今日又是一袭青色白蝶曳撒裙,站在窗前的模样纤细又端庄,脖颈到脊梁端直,颈子白嫩脸庞如玉腕子晶莹,乌发飞燕,真是沉静中有股子端庄的艳色,一时也就忘了问緑萼的事情,只悄悄侯在边儿上听差。
这日早朝过后,朝堂发生大事。礼部左侍郎文渊因江淮一带水患贪赈灾银饷数百万两,西北征战当口大肆延请各皇商数次商讨军饷及和各部官员勾结妄论士兵将军去留之事由户部尚书韩应麟亲自上书正式在朝堂放白交到皇上跟前,且连文渊几日几时几刻在哪里说了朝堂什么事儿都有文字记载,厚厚一摞纸张放到咸平帝跟前,朝堂哗然中皇上脸色通红下令礼部左侍郎文渊即刻革除所有职务立马收监,家中女眷仆奴一并收监,当堂交予刑部彻查与之相关联的所有官员,且所有宗卷细节全部上呈圣上过目。
礼部左侍郎文渊当堂喊冤凄惨至极,朝中上下闻之惶然,一时都悄了升息。
已经到晌午头了,穆清在昭阳宫向阳的窗前站了几个时辰,听见前朝说文侍郎一门落马的时候淡淡嗯了一声,终于从窗前走开,面容白净头面规整,真个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通身都是冷肃。
“尔兰,这么些时间了,我在小厨房炖的汤怕是够火候了。”
尔兰连忙退身出去小厨房,今日娘娘早膳未用就去了小厨房,说是给皇上补补身子熬煮点补气汤水。
一会之后,尔兰手里提着个红木细纹食盒进殿来,穆清伸手接过,“去垂拱殿。”
尔兰看娘娘一眼,往常自家娘娘若非皇上招对于垂拱殿是能躲即躲,绝不会亲自去,这会是怎么了?
“尔兰,去垂拱殿。”
尔兰一惊,再不敢站着,低头忙忙跑出去准备轿撵,娘娘声音发沉,真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逼人。
日头白光光照着,垂拱殿是皇上的寝殿,垂拱殿在前朝和后宫的交界处,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