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大人是有轻微的洁癖的,等吩咐完了谢必安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洗澡,换了衣服然后重新包扎伤口。服侍他的侍女本来要按着以往的规矩,将破损的衣服给扔了,萧无刹想了想,却是叫住了她:“发带撂下,衣服丢了。”
侍女低头应是,将那条发带放到了房内的桌子上,然后拿着衣服退了出去。萧无刹沐浴结束,披着衣裳走到桌前,看着那条发带出了会儿神,最后还是将它丢到了角落里。
这式样他还挺中意的,只是到底是个闺秀的东西,不能随便带,遗憾了。把东西丢了开去,萧无刹绕到了书桌后面坐了下来——今天的事情,着实来的蹊跷,萧无刹不喜欢有事情脱离把控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危险。
白马寺里,花容真因为头天夜里“受了惊吓”,柳夫人说走的时候,十分迅速地就跟着柳夫人一起跑路了。花如丝和花如织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夜里闹哄哄的。见花容真确实脸色苍白,倒也不疑有他。
花容真坐在轿子里,膝盖也不敢碰——哎哟哟哟,天杀的萧无刹,膝盖好疼呀好疼呀。花容真很气恼,又拿萧无刹没办法,只能自己咽下这个气。
等回了府上,芍药扶着花容真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芍药早就看出来小姐的腿脚似乎不大对劲,只是丫鬟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就直接当成了没看到。老太太上了年岁,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还是笑眯眯的:“昨儿个在白马寺可都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花容真面上笑眯眯的:“一切都好。”“好,那就好,”老太太点点头,“你们都回去吧,风尘仆仆的,先洗个澡再说。”
于是花容真便回了自己的漱玉阁,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只留着芍药一个。当芍药看到花容真膝盖上面的伤的时候,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姑娘!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花容真被她哭的头疼,直接斥责:“噤声!”
芍药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头,平日里稳重的模样一去不复返。花容真也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语气放缓了一些:“先沐浴,之后替我上药。”芍药胡乱地抹掉了眼泪,哽咽道:“姑娘,我去取药。”
花容真自己脱了衣裳,进了浴桶,她被温热的水包围着,感觉到膝盖处先是密密麻麻的刺痛,之后便觉得有些发胀了。疼痛反而不那么的明显了。花容真将自己半张脸藏在水下面,开始吐泡泡。
以前洗澡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玩,后来在宫里,二皇子也喜欢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这个习惯就一直没能改掉。
芍药拿了药回来,就看到花容真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还是这样。”“啧。”花容真有些不好意思,坐直了身子,“好了,我出来了。”
芍药先帮花容真将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想给她上点头油,被花容真阻止了:“油腻腻的,今儿就不上了。”芍药依言放下头油,拿起了一边的药:“姑娘,奴婢给您上药。”
花容真卷起裤脚,露出两个紫青的膝盖。芍药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生怕弄疼了花容真。饶是如此,花容真还是小声地抽着气,不时地抱怨一下:“真的是好疼。”
芍药叹气:“姑娘,不管是在做些什么,要先顾着身子呀。”“……”花容真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总不能和她说是歹人干的吧?小丫头能吓晕过去。
上好了药,花容真才觉得两个膝盖似乎好受了一些。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出去吧,我小憩一会儿。”芍药依言将花容真扶到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