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是一张照片。
手僵在电话机上,目光僵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熙熙攘攘人潮中,穿着紫罗兰色中袖连衫裙女孩站在广场上对着某一个方向笑,笑容甜美,在她的左边是芝加哥千年广场的地标性建筑云扉雕塑。
赵香侬很喜欢千年广场,她喜欢在日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滴水银的云扉雕像。
柏原绣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手指轻轻的想去触碰那朵笑容,它距离自己太近太近了,他太想她了。
“柏先生,她不是赵香侬,她叫穆又恩,给她拍这张照片是属于我和她的蜜月期,那时我们刚刚结婚,芝加哥是我们的蜜月地,这张照片是我在把另外一位女孩子错认为又恩之前照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或许,柏先生还可以看仔细一点。”
柏原绣有些头昏脑涨,他很想看仔细,可越是看仔细了他心里就越是的慌乱,这是一张很典型的旅游照片,可……
可赵香侬从来不会穿那样随随便便的衣服拍那样的照片,赵香侬有专门的摄影师,她的摄影师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她拍成人们想要看到的样子,参加公益活动时亲切朴素,出席重要场合时大方端庄。
柏原绣目光在照片上游离着,然后无意识的停留子在某一个地方,然后,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轰然倒塌着。
日当正午,垂直的日光射在云扉雕塑上它又变成了一滴水银,没有被日光照射到的地方有一块阴影,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块阴影上,那是一个穿着紫罗兰衣服颜色的女人,她半侧着一张脸,即使那张脸被压缩成了那么小的一点,他还是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柏原绣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阴影处的人影,一身叹息响起。
“很神奇对不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在同一个时间点被拍进照片里。”缓缓的,安拓海手指指向站在阴影处的那个女孩手里拿着的包上:“我是因为这个包才注意到她的,我认错她时她手里拿着的包很漂亮,红色的很俏皮的模样,我那时在想我也给又恩买一个,后来我知道那个包的价钱比我们的蜜月费用还贵上好十几倍,我想我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有能力给又恩买,几个月之后,我在照片中发现原来那时那个和又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被我们照进照片里,从芝加哥带回了土耳其。”
柏原绣在发呆。
“关于这一切事情我的妻子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柏先生,你听说过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吗?这个传说来自于古埃及,据说古埃及的第一个法老特别喜欢一块玉石,喜欢到不能容忍有除了他之外的人占有它,法老临死前把玉石分成两半,他把自己的鲜血撒在玉石上让手下拿着两块分开的玉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后来,这个典故变成了一个咒语。”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你们这一世彼此不见面便可以相安无事,但一旦见面的话灾难就会来临,我想……”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响,骤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人和着一声带着神经质的“闭嘴”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
那声“闭嘴”携带的威力让老实的男人果真一句话也不放发出。
柏原绣感觉到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让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段废话,什么?古埃及传说?这个叫做安拓海的男人有病是吧?到底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他妈的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柏原绣紧紧揪住安拓海的领口,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不过不管你想表达些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你识相的最好给我马上离开,酒店保安人员已经在来到这里的途中了。”
“柏先生,我了解你,我知道如果换了我是你的话我想也会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在喋喋不休着。
真是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可柏原绣就是被这样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帝在穆又恩和赵香侬之间选择了赵香侬,所以,我觉得我今天有义务来到这里,我希望我的出现能帮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