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小个子男人一拍大腿,“告诉多少遍了:不准放鞭炮!不谁放鞭炮!怎么总是不听!……”他一边牢骚着一边追了上去。
许四没有那种看热闹的心情,他扲着一块肉和一只兔子急匆匆的往回赶,路过山口的时候,岗哨热情的很他打了个招呼,讲了几句荤段子便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走到半路上,许四好几次将那块肉扔掉,又好几次把它捡回来,日本人固然不是东西,可这肉一定是招远猪身上割的,扔了可真有点?可惜了的!
许四回家的路是沿着界河的河滩上走的,尽管这样走要多走将边一半的路程,但许四思来想去还是迭择了这条路,当走到他们上次截车的地方他站住了,这里已经被水冲的面目全非,全无当日的地形,河水结冰冻我一条灰黑色的巨龙卧在那里,在竖硬的躯壳下流淌着不屈的液体!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炒豆般的枪声,那劣质的烟草味似乎又充满了鼻腔,空气中也莫名的充斥着一种血腥味,骡马无奈的嘶叫声与那车轴猛然断裂的咔嚓声,无奈的咒骂声与近似于挣命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他无所遁形!
许四“扑通”一声跪倒在河滩上,仰起头发出一声悲嘶,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头碰到坚硬的卵石上也丝毫不觉得痛疼。
他爬起来飞快的跑过结满坚冰的河面,拴在后腰间的兔子和那块肉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屁股,他一直跑,跑到那根大柳树下面,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苍茫的暮色中那根粗大的柳树显得无比的巍峨伟岸,象一只巨人的手撑开它那粗壮手指抓向天空,忍受着雷击与天火毫不屈服,反而勇往直前,似乎要将那苍天都要捅个窟窿!
许四手慌脚乱的爬上那株柳树,拨开树顶的乱枝与腐叶,从那黝黑的洞口爬了进去,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伸出手小小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捆枪,又摸了一会儿,那个包袱也被摸到了,他小心的将枪向上推出洞口横在树枝上,又将那包袱紧了紧提在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们都拿了出来,。
许四溜下树,向外走了几步,左右前后都看了看,然后才走回来将那包袱挂在脖子上,扛起那捆枪,站在那里侧耳倾听,夜空下的河滩寂了无声,连往日里夜猫子的叫声都没了,运处似乎隐乎隐·约有一种类似于憋在胸腔里的气使劲呼出来一样的声音,仔细去叫却又什么都没有!
许四终于迈开脚步向村子方向走去,漆黑的夜晚,踢沓的脚步声传出很远,他的心里不由产生出似乎他那一帮生死弟兄随他一起凯旋归来一般,他不禁回头张望,他们却躲在暗黑的夜中不肯出来!鼻间又闻到了那股劣质烟草呛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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