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你,你,你想想想,干嘛?”一声结结巴巴的声音打断了许四的思绪,许四抬头一看,却见是又矮又瘦的结巴站在跟前挡住去路。
结巴姓刘,叫刘什么不光许四不知道,怕是他本家知道的也是少数,因为从小结巴,大家_直便称呼他结巴,时间长了,竟忘记他的本名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许四反问道,“看,看浆――哦池!”结巴应道,那粉房后面的墙下有一个差不多四拃深的洞,在这个地方称它为沿沟,是从院里往外流水的地方,普通人家的沿沟没这么大,只有一拃高的样子,粉房里常年往外流洗粉的废水,那种废水便叫做粉浆,其实就是绿豆粉丝做完后的一种下角料,乳白色,有淡淡的苦味与臭味,不太能吃,却可以沉淀起来晒干做庄稼用的肥料。
从沿沟流出来的粉浆透过地表下的暗渠流进不远处用石头砌成的大池子里,原先天不旱的时侯,那浆池的浆是随便挑的,名来天旱了,便被人用刺箣子围成一个篱笆,不准随意挑,居说还找了个人看,看样子就是眼前这个结巴了。
“你、你、干、哦干嘛?”结巴又问,“干你娘!”许四没好气的回答,在在许家村,人人都可以骂他几句,许四没必要给他好脸色,结巴一叫却乐了,他咧开大瓢嘴,眯着小眼晴笑着大叫:“那、那你可、哦可惨了!俺娘哦娘早死了。那你、那你能、哦能把她、哦她――扒出来――哦干?”“滚!”许四骂了一句,不再理他,沿着粉房后面的墙往西走远了,结巴在后面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小调儿。
许四走过粉房,又向左拐了一个弯,来到一座青砖茅顶的院落前,只所以能称的上院落,是因为他的院子很大,乱石堆就的院墙围了一亩多地儿,篱笆扎成的大门更是宽阔无比,便是两架马车并排走都显得宽绰有余。
许四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个女人高声骂道:“你个窝囊废!一个大老爷们成天窝在家里,让老婆孩子陪你吃苦,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整个一窝囊废!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费物?……”透过稀疏的篱笆门,许四看到院里蹲着一个瘦瘦的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矮个儿的女人用手指看正在骂。
许四咳嗽了一声,用手拍拍门,那院里的骂声顿时停了下来,女人一扭声进了里屋,男人站起来走上前把门打开,“有事?四兄弟。”男人挡在门口问。
许四笑了笑,点点头说:“过几天想让你给拉趟活儿。”“拉活儿?”男人的眼一亮随即便又暗淡下去,“我的车押给王善人了,马也病死了,拿什么给你拉活儿?四只弟,你找别人吧!”说完就要关门。
许四用手轻轻一挡,说:“车马我想办法,你只要出工就成了,价格好商量!”
“行啊!”男人厌厌的说:“你看着吧!”“那这样儿!”许四道:“后天你到我家里去吃饭,我们合计合计。”
“我也去!”随着脆声声的叫声,一个穿着花格布衫的女子象一阵风似的刮过来,“你?”许四有些疑惑,
“你不记得我了?”那女子撅起嘴不满的说:“我是妞子,车把式闺女,小时候常跟你玩的那个。”许四心里不由暗笑,车把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绰号,他的本名叫刘车,因为赶车很厉害所以被人起了这么个外号,但这个称号从他女儿嘴里叫出来却显的很奇怪,
“你真不记得了?”妞子的嘴撅的更高了,大眼睛也变得起雾了。
许四想了想,终干依稀记起小时候总有一个扎着两只冲天小辨,挂着两桶鼻涕跟在他后面动不动直哭的小丫头,一晃几年居然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