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昔为鸳和鸯,今作参与辰(上)(1 / 2)

朱门锦绣 秣陵树 1459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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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肖夫人做事倒也毫不含糊,隔日便将一个丫鬟名唤玉香的,开了脸送与谨明候,虽名义上只是个通房大丫头,底下人哪个不把她当半个主子看待。想这恩典原应是魏昌家的为其女所求,奈何春剑执意不从,还放话要绞了头做姑子去,肖夫人只得罢了。另选了一名二等丫头补上。且又将王念仁屋里的若柔更名为喜柔,摆酒请客的费事儿,与他做了房里人。

那杜哪里肯吃这个亏,急吼吼地跑到上房来哭闹不休,肖夫人反而趁机使人将瑞哥儿由同心居抱了过来,任杜芷善如何哀求哭号,楞是不松口。只撂出了一句话:“大日理万机,哪顾得上教养孩子。没的让他受委屈。”

杜芷善一面舍不得亲生儿子,一面又放不下好容易得来的掌家之权,一时间也难以取舍,左右为难。更兼丈夫身边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姨娘,况且还是素日里怜爱着的。真好比雪上加霜,顿时乱了章法,只得将这事儿丢开,一心一意地笼络丈夫,也顾不得其他了。

而这王念仁往日里喜爱柔儿,只不过看在她那娇娇弱弱,低声细气的样和死去的柳氏颇有些许相似。但自从那日在湖边又巧遇那女子后,便愈加心神荡漾,魂不守舍。早就厌了眼前这些庸脂俗粉,莺莺燕燕的。遂也不大起劲,只是按例赏了些首饰,就丢到了脑后儿。

只可惜了柔儿,天可怜见的好容易明公正道挣了个名分,本应是干柴烈火一般,却糊里糊涂的失了宠,被冰冻了起来。每日家还要看着杜***脸色,忍受姨娘韦诺儿的刻薄,更被底下人指指点点,日子反倒难过了起来。想着那回向肖夫人谢恩时,她郑重其事警告自己的话,更念及嗷嗷待哺的小弟和家徒四壁的双亲。心一横,至晚间,避开众人,略微换了几件崭新的衣裳,打扮得花红柳绿,蹑手蹑脚地往正室而来。

柔儿偷偷透过糊窗的轻罗向内张望,杜芷善在抱夏厅中议事儿,尚未下来,屋中只有刚刚更衣的王念仁一人。柔儿心里暗自庆幸,又有着说不出的蠢蠢欲动的心思,遂将衣衫半开,窄袖下拉,直露出冰肌玉润的削肩来。

王念仁正百无聊赖地歪在炕上拿着本《太平广记》,心不在焉地翻着页儿。没成想双眼忽地被弱骨如酥的纤纤十指遮住了光亮,耳畔只闻一声娇啼:“爷猜猜奴家是哪个?”

王念仁原就心中有事儿,只想着待会子是不是再去那湖边寻觅芳踪。这下子竟被着实吓了一跳。便不耐烦地挥开柔儿的一双红酥手,怒道:“谁叫你进来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柔儿做的本是往日二人打情骂俏时惯常的。一般的撒娇撒痴却不料今儿温柔体贴的爷竟会如此疾言厉色,顿时泪盈于眶,清眸流盼,睫似翦风,有说不出的婉转盈凝,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若在平日,这梨花带雨的样必定能惹得王念仁揽在怀中好好柔情蜜意一番。但此刻他已是诗中所言那般“桑之落矣,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柔儿在他眼中原只是个姿色不俗的丫头罢了,从前那般急切饥荒,只因‘偷不着’二字。今儿名正言顺了,反倒没有当初那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和情趣了。

只听王念仁厉声喝道:“哭什么哭,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既然做了姨娘,自己越发要尊重些,这成什么样子!”

忽听得窗外一声嗤笑,有人戏谑道:“呦,这又唱得是哪一出啊?我瞧着莫不是《寒窑记》1?好端端的咱们屋里倒多了一个三贞九烈的节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