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险。
他轻轻将钥匙从萧霁月的小臂下拉出,随意披上一件外氅,蹑手蹑脚地离开指挥使司。
是夜,刚出指挥使司,便见一个戴着黑色面罩,全部武装的人蹲守在门前,卿玉案眼神微凛,从袖口递出一把短刃。
这段时间待在指挥使司让卿玉案养成了习惯,袖间经常藏有一柄小刀,以防万一。
泛着寒光的短刃反射入那人的眼中,他连忙摘下面罩,解释道:
“公子,是我!”
再晚一点,恐怕彻底成为刀下亡魂了。
“容陵?你怎么在这?”
卿玉案差一点便以为是来指挥使司行刺萧霁月的人。
“赏、赏月。”
容陵说完这句话,和卿玉案一起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卿玉案:“……”
“赏……明天的月。”
又容陵勉强展露笑颜,但卿玉案却还是看出他眼中的难过:
“哎呀不是,公子,我想回汝南侯府了。当个千户当的好没意思啊。平常走路还得端个架子,好难受啊。”
原来再苦再累,以前回到汝南侯府,不管陪公子说说话也好,在后院和容兰斗嘴也罢,好歹总归是个归宿。
可是如今,就连回去都不身不由己了。
卿玉案刚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的话兜兜转转又咽了进去。
他何尝不想回汝南侯府。
紧接着,他朝着容陵伸出手,温柔道:
“那我们就回家吧。你带我进去。”
容陵绽开笑颜:“好!”
……
所幸容陵最为熟悉汝南侯府的构造,不消两个时辰就躲过重兵把守,等两人来到书房已是天微微蒙时。
容陵破开屋顶,卿玉案走入书房,依照冶清昼的话,翻开陈年已久的书信。
那是父亲亲笔记录下的,之前卿玉案都没有好好看过。他压制心底的酸涩,翻起其中一封:天赫四十六年腊月,先帝谢施宜病危,诏书钦定燕安王为储君继位。
同年二月,燕安王谢凋兰掌兵二十万,先太子谢玉砌掌兵十五万。太子率兵南下攻占汝南一带,援兵三千又至秦淮。燕安王大败。
容陵托腮沉思:“明明是突袭,才十五万兵力,就算有三千援兵,又怎么可能对抗的了二十万的人?”
“这就是症结所在。”
卿玉案收好书信,往更深一层翻去,窗棂外,忽有狂风袭来,正是大雨倾盆之兆,,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卿玉案手中的信件吹落一地。
除了这些信件,眼下需要找到当年的圣旨,可是寻觅当年的圣旨何其不易。
卿玉案捡拾起飘落的信件:“这是”
信件封面正写着:[燕安王亲启],正当卿玉案想拆开时,容陵忽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