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几日里就念着岑芮的名字,哼成小曲唱出来,歌词就这两字重复着,连夜里说梦话都喊着。
他这喊着喊着吧,就觉得人家这名字,才真真是翻烂了字典才取出来的好名儿,这姑娘站在桥上的样子,可不就和刚打了花苞的花骨朵儿似的吗?
老顾想,他的名字可真够土的。
打他记事起,他老爹和老娘就告诉他,他的名字是老顾家里独一份,翻烂了字典起出来的,和他大姐“顾一月”,他二姐“顾五月”都不一样。
老顾沾沾自喜,等到他上学了才知道,他家压根就没有字典!!!
老顾还没见着美人第二面呢,就被这名字给打击到了。
给他透露消息的人还说了,人岑芮他爹是书法大家,啥叫书法大家知道不?就是专门写字儿的,还写得特别好的那种,家学渊源,学富五车,听听他给儿子们起得名就知道了——
岑家大哥叫岑时惜,取自惜时进取之意,岑家二哥叫岑明典,取自明史正典之意。
老顾把这名字写在纸上琢磨来琢磨去,就一个想法——
回头要是有幸和岑芮生了娃,一定要让岑芮他爹给取一个漂亮不俗气,翻烂了字典才找的见的好名字来!!!
除了知道岑芮这姑娘人美名字美,老顾还知道岑芮是个学画画的,画的画也倍儿美。
岑芮沾了家里人脉的光,加上本身底子就好,十六岁就送去了美院学习,今年恰好毕业,这不,正好不是交不出毕业作品吗,就每天在外头遛弯,寻求些灵感。
老顾也是运气好,岑芮这姑娘不过去了河东一次,就被老顾给瞅见了。老顾也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啊,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
老顾这么一想,心动的感觉就根本压抑不住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才能再见岑芮一面。
老顾是个行动派,当下就重金挖角大厨,顶替自己做了掌勺的,自个儿大手一挥,就撂了挑子,每天骑着个单杠自行车,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往河西去。
老顾在河西这一片溜了一圈,才见着岑芮就在那大广场上,给人画肖像画。
当面画肖像画也算是个新奇事了,况且她画的好,收费便宜,不少人排着队。老顾也没有在怕的,锁了车,雄赳赳气昂昂地排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他长得高大,脸蛋又黑又糙,一身颠勺练出来的肌肉差点没从他军绿色的衬衫里蹦出来,偏偏他踩了一路单车,头上汗直掉,又当了几年兵,身上一身土匪气。排队的人见着都怕,一个个不声不响地就从他边上溜了,这眼看着好几米的队伍,一溜烟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老顾当然不知道这些啊,他这满眼都凑着岑芮呢,哪有功夫关心旁的,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才一会呢,就排到他了。
老顾一边耐心地等着前头的画完,一边看岑芮。
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地看到岑芮,老顾这心啊,就跟打翻了的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老顾胆子大啊,打小就诸事不忌,但这会他也有点怂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敢叫她瞅见他在看她,他也难得红了脸,手里头攥了一手心的汗。
老顾知道,这样的情绪,叫做害羞。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害羞了,打从他能不穿光腚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