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一搭、面一瞧,八成就能确认他们的病因,再问一些不舒服的症状,就能精准地说出病因和治疗方法。
缺药少食?没关系,山上那些叫不上名的草药可以暂时代替。
不能休息?也无妨,通过按摩或是保健动作同样能缓解。
明夏就像是个扯线木偶一样,一字不差地转述着系统的诊断过程和治疗方法。
换做是以前,她肯定不会配合。
明夏最讨厌被系统当成传话工具了,她既然是有血有肉的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面对系统给出的建议,可以听从,却没必要完全照搬。
但现在,她却一字不差地转述着系统给出的判断,生怕说错一个字会引起歧义。
明夏甚至还有点享受,因为在系统给他们诊病时,她也能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小知识。
“我现在身上没钱了,先给你一百可以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票子,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等过几天发了工资,我再补给你。”
在厂区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像止痛药、诺氟沙星、阿莫西林这样的药都要一颗一百块呢。
让明夏看一次病,怕是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
“不用那么多,一百就够了。”明夏微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张钞票,“回去好好休息,平常记得多做做保健操。”
要不是厂区里的生活花钱如流水,明夏连这一百块都不想收,再清高的菩萨也需要一具铜臭打造的躯体,收个五十一百的意思一下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
不过,即使一人就给这么点钱,短短一个半小时的功夫,明夏也赚了有小两千。
靠本事赚钱虽然慢,可拿在手里却比身体换来的踏实。
“辛苦你了,冬梅姐,”明夏拿出了一半的钱分给赵冬梅,“这钱咱俩五五分。”
接过明夏递来的钱,赵冬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噘着嘴把一大半还了回去:“哎呀,跟你说了多少次,叫我恩熙!就写了区区几个字而已,用不了这么多,几百块就够了。”
曾经在家里直播时,为了多赚一点钱,赵冬梅会舔着脸地向大哥们要礼物。
可真当明夏给了她这么多钱时,她又觉得烫手得很。
她帮的忙不多,就是打着灯、写些字而已,配不上大家这么多的血汗钱。
见明夏还要说些什么,赵冬梅主动挽起了她的手臂:“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凯哥说要早起,睡得太晚,可就没什么精神了。”
说话时,赵冬梅下意识地搓着明夏的右手,像是在替她按摩。
她真的很像一个热心的大姐姐,一米七五的个子在一群男人之中不算高,但对于一米六八的明夏来说,靠在肩膀上刚刚好。
【也辛苦你了,老师。】
回去的路上,明夏对脑海里的系统说道:【我替大家转达一下对您的谢意,谢谢,谢谢您大晚上肯帮忙。】
【不客气,】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系统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疲惫,不过从语气中能听出她的欣悦,【只要大家身体能恢复健康就行。】
明夏:【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你也是,晚安。】
话音刚落,系统那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慌忙闭声,结束了这次对话。
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比起刚停电那会,回去的路上,隐蔽在黑暗中的野鸳鸯似乎更多了,缠绵的叫声听得明夏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听荷官们说it部门有个变|态,专找男人,”路上,为了缓解尴尬,赵冬梅主动找话题道,“那群狗推和猪仔们个个巴不得去找他。”
“啊,是吗?”
明夏没注意她说什么,只想着快点回去。
赵冬梅:“不过那变|态是真厉害啊,听说厂区的网络和赚钱用的什么软件啊、网站啊全是他弄的。凯哥对他也特好,他忙得没时间出来,就天天让人给他送饭,吃得还跟咱们不一样。”
赵冬梅那热心大姐的性子跟谁都处得来,加上她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谁都愿意和她聊上几句,一来二去,荷官们知道的那些八卦也都分享给了她。
“你说,凯哥会不会和这个怪人是一对儿啊?”
赵冬梅上楼时聊得正起劲,一抬头,就看到靳昆叼着根站在楼梯口。
看到烟头那团忽明忽灭的火星,赵冬梅立刻收了声,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那根烟只燃了一指,看样子,靳昆刚上来不久。
他的身上还带有一股浓烈的女式香水味,衣服上的褶皱有几处汗湿,腰带系得随意,应该是刚和某位荷官鸳鸯戏水过。
他听到了赵冬梅方才的议论,不过他没有开口责怪。熟练地吐出一口烟圈后,对明夏淡淡道:“凯哥有事找你,跟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明夏:???
身为厂区的一把手,周凯只要开口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停电、野鸳鸯、疯狂星期四……
他不会是要找自己…吧?!
跟着靳昆往楼下走,这一刻,明夏的心里无比希望赵冬梅那句话是真的:周凯,你可一定要和那个怪人有一腿!一定要是个铁gay啊!
周凯的办公室和卧室是挨着的,在“金山”的六楼。
比起厂区里随处可闻的喘息,停了电的金山倒成了最安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