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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想挽回丈夫在墨王殿下心中的印象,以免丈夫仕途因此而受阻。

许长安与薛云深坚决推辞不受,一再强调宫将军乃是无心之失夫人不必挂怀。奈何两人越是推辞,宫夫人越是惶恐,最后连新家具的清漆怕是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借口都抬了出来。

这句话可谓一语中的,许长安父子平安对此刻的薛云深来说,乃是最最紧要的。于是深觉此话有理的墨王殿下,大手一挥,收下了宫夫人的慷慨赠予。

故而船上卧房里的摆置几乎都是在风都旧物,只除了一样。

那张红木拔步床。

宫夫人原本想要赠与的那张月洞门罩架子床,乃是她的陪嫁。这样贵重的东西,许长安与薛云深两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好在宫夫人也并没有过多强求,只命贴身丫头打听了风都最好的木匠,转而推荐给了薛云深。

说完前因后果,许长安顿了顿,斟酌着措辞道:“这张拔步床,经手的人只有木匠师徒。怕是有人暗中买通了木匠,在上头刷了融丹草汁液。”

其实此事怎么看,都与宫夫人脱不了干系。只是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许长安并不想贸然猜疑其中有宫夫人的手笔,不想将那位胖墩墩笑眯眯的老夫人,同心肠歹毒四个字联系起来。

再说,若真是宫夫人指使的,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一个知天命的老妇人,丈夫仕途坦荡,儿孙俱凭本事任了官职,再喜乐不过,何必要冒险赔上阖家性命。

许长安心里真正怀疑的,是皇城里的那些皇室宗亲。

“不会的,”薛云深仿佛猜出了许长安心中所想,他重新将许长安拥入怀里,近乎呢喃道:“我两位哥哥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他们素来喜欢小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是这么说,但兄弟阋墙的种子,已然种下了。

此日正值中秋月圆,千里之外的寒山寺,布衣僧人打开屋门,亲自将前来送月饼的大皇子魏王与二皇子赵王,迎了进去。

“皇叔,整个皇城走下来,还数您这儿最安静。”魏王笑道。

“既然喜欢我这里,你们俩不如住几日再走。”布衣僧人取出粗糙的茶碗,斟了两碗茶推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性格跳脱的二皇子赵王慌忙摆手,“青灯古佛,适合心境高远的皇叔,像我同皇兄这样的俗人,还是不叨扰了皇叔清修了。”

赵王说完就要走,生怕布衣僧人强行留客。魏王被他拉着,只好匆忙告了个罪。

朴实无华的木门吱呀一声,桌上两碗清茶荡漾。布衣僧人对着两位皇子的背影,微微扬了扬唇梢。

第76章原来还是我见识太短浅了

甲板铺了生牛皮,红木拔步床被抬出来,浇上松油燃烧。

赭红色的火光,犹如不详的预兆,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薄暮、楚玉、许道宣与如意四人,全都无声无息地看着,面色凝重。

拔步床足足烧了一个时辰,终于彻底烧成了灰烬。

薛云深搂着许长安,等火势小了,吩咐道:“把这些倒进海里。”

薄暮应了声,招呼楚玉与如意两人,再唤来位水兵搭把手,四人一人抬了个角,将散发余温的木炭抬到船舷,悉数倒了下去。

木炭触水,腾起滋滋白雾。许长安与薛云深十指紧扣着,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他早些时候让薛云深检查了内府处的内丹,幸好吸入体内的不多,内丹安然无恙。

“甲板风大,还是先回去吧。”薛云深伸手替许长安拢了拢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