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拳头一握,义正言辞就是一番话:“帝、帝君这话从何说起?我毁了帝君的贞洁,莫非会始乱终弃么!”
金銮座上的尊神气定神闲,闻言哦了一声,单手支颐盯着她,“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对本君负责?”
猫妖呆了呆,怔怔的还没来得及回答,封霄便径自点了点头,淡道,“你有这份心意还是难得。说来听听,怎么个负责法?”
这句话帝君问得坦然,田安安听后却连眼睛都瞪圆了,内心惊涛骇浪极其纠结。
昨晚她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地便毁了尊神清白,区区一只猫睡了堂堂一条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安安都觉得,她并未吃亏。毕竟在妖族与凡人不同,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风花雪月,也从不将女孩子视作弱势的一方,在妖界,看对眼的男妖女妖一夜巫山云雨,次日照样能面不改色地挥挥衣袖分道扬镳。
不过,眼下观封霄上神这态度,安安很肯定,她若想同他挥挥衣袖分道扬镳什么的,下场只是两字:做梦:)。
其实对于尊神让她负责的做法,小猫妖用自己那时而灵光但大部分时候比较呆的脑袋瓜思索了半天,觉得还是很能理解。毕竟尊神冰清玉洁高高在上,一朝不慎让她这只乡下猫给拱了,释怀什么的必定相当困难,要她负责,也是情理之中。
可问题就在于,怎么负责。
身为一只猫,田安安做事一向讲究个警惕谨慎,遇事时总喜欢找些前车之鉴作参考。可是妖族民风委实开化,并没有女妖睡了男妖就要负责的前例。
她忖度来忖度去,蓦地灵光一闪,想起了看过的一本凡人编的话本,说的是一名书生赴京赶考,夜宿破庙,与一貌美的狐妖一夜风流。次日书生满心羞恼,遂与狐妖拜了天地以示负责。
如是一想,小猫妖顿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于是便依葫芦画瓢,朝座上的帝君拱手恭谨道:“帝君,在咱们那儿,男妖女妖睡一觉是不必负责的,小妖私以为,我与帝君在这桩事上,唯一能参考的便是人族。”
杯子里的茶水渐凉,封霄慢条斯理添了些热的,听了她这话后动作一顿,黑眸微抬,视线直直落在她白净漂亮的小脸蛋上,“哦?参考人族当如何?”
安安便试探着答道,“参考人族的话……帝君、帝君当嫁给我。”
“……”封霄那头刚好抿了口温茶,闻言硬生生一呛,别过头,半曲五指轻微咳嗽了几声。
小猫妖狐疑地探了探首,只见晨光熹微倾泻入室,帝君白皙冷峻的侧颜好看得不可思议,左手般握成拳,五指修长,连指甲盖都光整如玉一般。
不多时,帝君将头转了回来重新看向猫妖,思考了一下她方才那个极具建设意义的建议,又想了想她的说辞,终是微蹙眉,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
娶他吗?这个说法着实古怪。不过田安安仔细思考了一阵,觉得他嫁她同她娶他似乎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于是便点了点头,俏丽的小脸上浮起几丝为难而又尴尬的神色,“旁的话,小妖确实不知道还能怎么负责了。”
忽然摊上这么一桩大事,只有老天爷知道猫妖此时有多无语。奈何被她睡的对象是九重天上的尊神,帝君金口玉言要她负责,她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她昨晚上脑子搭错筋,误喝了他的冰瀑酒泉呢?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喵==……
封霄看她一眼,见她一副敢怒不敢言想哭又不敢哭的悲痛状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旋即又褪下去,仍是那副不染尘埃的样子。须臾光景,他在金銮座上换了一个坐姿,嗯了一声,淡道,“你的提议还行,容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