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常轩脑中一动,他想起那日验货的情景,不由得苦笑了声,这个陈淮丹,到底是蓄意为之,还是如他一般打了眼?其实陈淮丹平日和任荣也并不太亲近的,且为人做事老道,是以常轩才选了此人,却不曾想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话说小伙计双喜去了官府报案,府衙开始还没在意,眼看着就把双喜随便打发了,可是后来旁边的师爷对着耳朵一番捣鼓,他眼就亮了,把个双喜多看了几眼。
后来又问了双喜几句,无非是这布庄里都有些什么人,待到听明白了,知道这布庄里的人竟然是景侯府的,当下便高看了几眼。于是赶紧传了人过去货仓那里,把货仓里的情形登记在案。他又亲自过来见了常轩,详细询问了常轩那个客商的面目特征以及身份来历。
常轩倒是很少和这些地方官打交道,不过看对方言辞,知道对方敬自己是景侯府的人有意攀谈,便干脆将这事说了一番,最后还孝敬了百两纹银。
这地方官自然是不敢要,赶紧推脱了,常轩知道人家也不图这个,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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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常轩进了一批次等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最先知道消息的自然是那个任荣。任荣带了一帮平日吃喝的手下,大摇大摆地找上了常轩,笑呵呵地讽刺道:“这不是咱们常大掌柜吗,不知道如今常大管事那批布挣了多少银子了?”
常轩知道他是有意挖苦自己,当下低着头只看账本,并不搭理他,可是这任荣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用尽力气打出一拳却仿佛被棉花弹回来,心里自然是不甘心,最后跺着脚说:“现在我就进府里去和我姐夫说道说道,再找上你那老爹,看他怎么护着你!”说完甩了袖子而去。
当晚常轩回到家里,撑了一天的稳重终于崩塌,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抱着头低了头不说话。
阿福见他这样,心里也是一沉,这个样子倒是从未有过的,于是从旁温声问起他怎么了。
常轩抬起脸,硬朗的脸庞灰败沮丧,眸子里还隐约带了红,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娘子,没说话,直接伸手将她抱住,然后将脑袋埋在她颈间。
阿福心里更加忐忑,知道他必然是遇到事了,于是难免胡思乱想,最后常轩终于闷声说:“阿福,我果然上了人家的当……”
常轩说着这话时,有着委屈有着撒娇,仿佛是一个在外面打破了别人家花瓶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埋在娘亲的怀抱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福的心顿时揪紧了,转手抱住常轩窄细有力的腰,柔声劝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多少也猜到了,必然是布庄出事了,而布庄最近最大的举动也就是那批所谓的便宜缎子。
常轩的身子小心地避开她如今已经突起的肚子,像孩子般将头脸在她饱满的胸部胡乱磨蹭着,口里小声喃喃道:“阿福,那批缎子根本没法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爹一定会失望的,我真是不成器……”
阿福心疼,用柔软的手捧起他坚毅的脸庞,轻声哄道:“没事儿的,不就是上了人家的当,以后还有机会的。”
常轩却不信,红着眼睛说:“有了这么一次,我这掌柜也没得当了。”
阿福看着他挫败到几乎绝望的眸子,拼命摇头道:“不会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一定能过了这一关的!”
常轩抬手,摸了摸自己小娘子娇嫩的脸颊,苦笑了下说:“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