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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下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看着白纸,魏桐慢慢地磨着墨水,眉眼间也带着零星掩不住的担忧。康熙看起来对孩子不怎么上心,但实际上,至少现在的康熙,心里是很注重每一个孩子的,就算是身为女孩的大公主,时不时也会关注,不然的话也不会注意到大公主的身体。今日若是真的是承瑞……那他的悲痛可想而知。

只是他仍记得康熙曾经说过的话。既然康熙觉得这样子对两人来说最好,他也接受。毕竟设身处地想一下,一个他喜欢的人一直在眼前晃还不自知,真的挺让人不喜。只不过就这样远离一位挚友,魏桐有些失落。今日康熙丧子之痛,若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但是既然从小柯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尽心而已。

康熙出现在梦境中的时候,人尚且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在梦境中。他愣了愣,整个人站了起来在房间内走了几步,才明确屋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失笑摇摇头,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自从魏桐离宫四月有余,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在屋内走了两遭,笑意渐渐收敛,等到康熙坐下来的时候,刚才那笑意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脸上毫无表情,眼里漆黑得仿佛见不到底。小柯在旁边偷摸着看了好几眼,憋着气等着康熙发现惊喜,结果康熙已经坐下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扑了出来,整只兽扑到了康熙怀里,咬着他的袖子飞起来往外扯。康熙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小身子扑了满怀,又感受到小柯撕扯的力量,心仿佛被柔软的触感碰了一下,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他摸了摸小柯的小脑袋,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被他拉到了书案前。

书案上摆着厚厚的一叠纸,那点点墨渍让康熙不自觉拿了起来。第一张纸上,面对着那长长的四条黑痕,康熙沉默了许久,指着那个东西对小柯说道:“这是个人?”小柯趴在他肩膀上探出了脑袋,看了好一会儿,迟疑着说道:“应该是吧。”姑且认为这是个哭泣的人,康熙又掀开了第二张,看到了站在哭泣的人旁边安慰(?)他的笑脸(?)人……

康熙沉默着看完了所有的画作,最后在最底下发现了一张端端正正写着魏桐目前字迹最高水平的纸张——《雁门太守行》。《雁门太守行》是诗人李贺的诗,描写的是塞外战争。小柯在空中翻了个身,声音渐渐消散:“桐桐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今天是事出有因,之后更该两不相干才是,愿玄原谅则个。”说完,小柯从梦境中消失了,徒留下康熙一个人看着手里最后一张纸上的几行诗句。

重新把散落在桌上的纸张收拾起来,康熙仔仔细细又把上面的画又看了一遍,的确是不堪入目,但康熙却看得十分认真。而那首《雁门太守行》,似乎是在写君王征战的霸气,又似乎是在写誓死报效的决心。最重要的是,李贺的朝代藩镇割据,有种说法是这首诗也是在暗指朝廷跟藩镇之间的战争。眼下削藩之事尚在秘密议事中,而凤之却早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知他遭逢丧子之痛,不仅用这画作来安慰他,更是写了《雁门太守行》来鼓舞他,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凤之,魏桐,真不知道该说你君子坦荡荡,还是说你真的不懂……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而后又化作朗声大笑,身上的沉郁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康熙的眼眸里波光微动,忽而深深叹了口气。收拾好这份沉甸甸的心意,翻身上了原本魏桐那处的床,而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魏桐在小柯回来之后轻声问道:“玄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消失然而一直在静静偷窥着康熙的小柯趴在魏桐的肚子上说道:“玄玄看了好久,然后把东西都收在了胸口,然后就上了桐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