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亦正亦邪的东方帅哥露出真本性来,安德鲁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即转移话题挽回不利局面:“这个……你对欧洲美术发展史有没有兴趣?”
“什么意思?”微一挑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可以考虑留下来再进修一年。”
“为什么?”眉头开始锁起来。
“你不是想留下来吗?”
“你听谁说我要留下来的?”
“嗯,这只是我的直觉。”
“哈,你知道天下最不可靠的是什么?是安德鲁老兄的直觉!”
“我对你是真心的……”被皓燃一瞪,很没志气地中途改口,“我是你最真心的朋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好意思扮纯洁。”
“什么司马昭,是谁?”
“你不认识。去去,把这箱子搬到门口卡车上去。”憋不住又添上一句:“跟你这种白种低级生物探讨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真是暴殄天物。”
对方委屈地嚷道:“我反对种族歧视!”
皓燃摇摇头,一副“你已经无药可救”的表情。
哇啊——又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狼嚎在后方响起:“这是我送你的86年产阿尔法车模,这是我送你的全套皇家纪念版明信片,这是……天哪天哪,宝贝你太无情无义啦,你对待朋友绝对比对待情人还狠,我的心彻底为你而碎。”
皓燃受不了地低笑出声:“去你的安德鲁,到时候我收拾好,把你这些宝物全送去福利署给孩子们,岂不是更能将你的博爱发扬光大?”
“我知道我知道,从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你看重的,连同送东西的人,唉,可谁叫我爱你呢。”他装作捧心的姿势出去丢东西。
皓燃蹲下身拾起依莎尔掉下的那只红手袋,陷入沉思中:我不想离开这儿,真的那么明显吗?连安德鲁这样的粗神经也感觉到了,难怪依莎尔不信,她大概以为这是我甩她的借口吧……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所有的冷漠、自私只是自我防守的方式,心若是被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故辗碎,就再也无法愈合了,那个捧着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陈皓燃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转身恰好看见安德鲁带来的油画膺品,虽说是复制,但工艺精细,看得出有一定收藏价值,他又变着法儿来讨好人了。一共三幅,均是邓肯?格朗特的手笔。
安德鲁进来看见皓燃在赏画,非常高兴:“喜欢吗?邓肯有着孩子般的天性,犯了所有的罪,但几乎没有受过惩罚,人人都爱他。艾伦,你或许不知道,你只要冲谁笑一笑,敌人也会爱上你。”
“你当我几岁?别唬人了!快乐、放荡、鲜艳、男女情人无数,不,我绝对不是邓肯级的人物,你不要试图误导我。”
安德鲁抓了抓头皮,像被关在笼子里似地来回转悠:“你要走了你要走了,我真不敢相信!”停下来箍住皓燃肩膀,面部表情生动恳切,“做我三天情人,求你!”
某人全不为所动:“脑子没烧坏就去继续干活,还有——”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张自己的素描习作,“这个给你留作纪念,老兄,我一向卖艺不卖身的。”这种危险人物摆在身边一年多,也够命大的。
“那最低限度让我为你画一张肖像。”
“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