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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毕竟,你肯定比我更知道,现在虽然看起来社会更加开放了,网络上什么耽美之类的也流行起来了,但是不同的性向始终没有得到过真正平等的待遇。同性恋要在社会舆论中得到同情,本身仍旧是更困难的事情。”

“我懂。”宁思秦低声应道,“社会对少数群体,从来就没有宽容过。”

“也不必太悲观了。”陈文昊说,“要澄清还是可以的,不过涉及到一个做到什么程度的问题。我目前的想法是,范围小一点,针对性强一些,只在圈内传播。这样可能会有很大一部分人看不到辟谣,仍旧误解你,但尽量不影响你目前的朋友圈子。或者闹大一些。你怎么看?”

“我本来其实不抱什么希望。”宁思秦笑了笑,“能够不影响现在的生活最好,至于当年的同学,怎么看我,对我已经意义不大了。”

“好,那这件事情,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交给我。”陈文昊说,“不过,还需要你帮忙牵个线,让我认识一下能愿意帮你的,音乐圈里有点名声的人,两三个就可以。另外,需要你联系一下当年和你谈恋爱又分手的那个姑娘。”

尽管陈松茂一向知道父亲在工作上的能力,但陈文昊的动作甚至比他想得还要快。隔了一周,他再次前去省剧院,为终于抵达的钢琴大师试音的时候,工作人员悄声跟他说:“上次那位卓助理据说已经被辞了。”

陈松茂惊讶地挑眉:“被辞了?”

“听说有人爆出来录音,说他对大师和大师家人不尊重,工作上也偷奸耍滑,大师一生气就把他开了呗。本来也是托关系才选了他的,要不是原先的朱助理突然急病,也用不上他这么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工作人员低声说。

陈松茂怎会不知道这事——录音就是他给了陈父的。上次他的手机丢在橱柜底下,录音一直录到没电关机,就在这段时间里,卓助理独自一人在这屋里接了个电话,对话全被录了下来。虽然全程只听得到他一个人在说话,但是话中带出许多对朱助理、以及对大师母亲的不满甚至直接侮辱讽刺,还是听得很清楚的。大师母亲腿脚不便,年近七旬,仍旧坐着轮椅听儿子的演奏会,场场不落,向来被媒体作为感动人心的事迹来报道,卓华荣却嫌搬轮椅太累、沟通特殊通道麻烦,没少抱怨,仅凭这一条,也够大师辞了他的。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几天,就在圈内其他人主动发声谴责卓助理不够尊重大师母亲的热潮稍稍消退,下一波爆料又来了:这一次不再是卓助理的工作问题,而是他的个人人品问题。考试作弊、隐瞒性向骗婚之类,显然是陈文昊自己又用过其他手段对他进行了调查。由于要控制在小圈子之内,很多舆论引导的手段没有办法使用,但圈子小的好处是,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名气较大的人——愿意帮一把宁思秦,跟他母亲有交情的人——带一把,加上他们的学生粉丝崇拜者,风向立竿见影地就跑偏了。

陈文昊做公关和舆论引导做了半辈子,比起卓华荣只能在匿名大学论坛水水贴的手段自然高了不少,每一次放出新的消息都证据十足,根本翻不了案。陈松茂只跟着关注了两天,便彻底放下心来,但毕竟事关宁思秦,他还是天天紧密地关注业界各种论坛和聊天群里的消息。反倒宁思秦自己比他淡定得多了,天天专心练琴,对省剧院那边的进展比陈松茂还关心。

“行了,别刷手机了。”晚上,宁思秦终于无奈地放下琴,“我宁可拉琴的时候你在看书,刷手机看人吵架简直毁气氛好不好。”

眼下陈松茂家已经开始施工,两人将双人床搬到八楼,一起住进了宁思秦家——这套房子也已经挂出了待出售的信息。陈松茂有点不情愿地将手机扣下了:“你怎么就能一点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