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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遇见断弦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他的学生大多不以为然,但老师年纪大了,有些观点比较保守,他们也不愿去争。眼下陈松茂怕宁思秦担心,自然更不会对他说这件事。宁思秦神情稍稍舒展一点:“是吗,那就好。”

话虽这么说,他的神色终究带了一点不快。陈松茂想换个话题,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突然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宁思秦惊异地看过去,还未及说话,门已经开了,赵苏站在门口。三人彼此都吓一跳——对于陈松茂和宁思秦,这只是一个形容;对于赵苏,他是真的跳了起来:“哎哟,不好意思,松茂你有客人?这是那位长发小哥?你——”

陈松茂预感他继续下去就要说“你终于泡到人家啦?”之类的话,及时开口打断:“你们还没见过吧?这是宁思秦。这是赵苏。”

两人都早已从他那里听过不少次对方的名字,宁思秦笑笑点了点头,赵苏也跟他打了个招呼,又转向陈松茂:“还真不知道你们下午有安排。不方便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我也只是来送个东西。”宁思秦笑笑。

“不过如果你下午没有事的话,我更希望你留下。”陈松茂没待他说出要告辞的话就抢先说,转向赵苏:“怎么了?很少见你下午这个点过来。”

“想来借一下你在楚江琴行那张卡。”赵苏说,“用你的卡不是能享受员工价嘛,下午要带我正在追的妹子去那边买琴。”他目光在陈松茂和宁思秦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就不邀请你一起去了,那边有什么靠谱的导购吗?”

“你对楚江有什么误会,我们的导购都很靠谱。”陈松茂一边拿卡一边开玩笑道,“去店里找薇姐,方子薇,她今天应该当班。如果她有别的客人的话找小刘,刘志阳。我推荐你宁可等一等也要让薇姐介绍,她推荐琴的经验很丰富。”

他说着把卡递过去,赵苏拿了员工卡就告辞了,出门的时候冲他歉意地眨了眨眼。待陈松茂关了门,宁思秦已经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对他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我是经常听你说起赵苏,不过以前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他说得轻轻松松,好似只是随口一提,然而陈松茂看了他片刻,问:“……你吃醋了?”

“赵苏不是直的吗?”宁思秦笑说,“我能吃什么飞醋?”

“他是直的。”陈松茂点头说,在他旁边坐下来,“我们确实纯粹只是朋友,但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对他有任何误会。”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认识十年了。”宁思秦说。

“是,我从高中时候就认识他了。”陈松茂说。

他讲了讲赵苏为了他和父母的那次冲突,以及他凭借几百页的资料说服了赵父赵母的往事。宁思秦一直安静听着,听到赵苏最终被父母放出来,勉强允许了他们之间的友谊才轻轻地笑了笑:“……真好。”

他的目光是垂下去的,但语气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失落——甚至隐约有点比失落更深的感情。陈松茂停下讲述,探询地看看他,宁思秦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那之后的友情发展其实很平淡,他们一起考上了c市同一所国内顶尖的音乐学校,但陈松茂只继续学了一年钢琴,就决定自己确实不适合继续走这条路。机缘巧合,那时有位国内钢琴调音的大师来他们学院开讲座,陈松茂抓住机会,前去请教,那位大师身在外地,不便收徒,但随手给他介绍了另一位c市的同样也颇有名气的调音师,陈松茂几番求教,最后老师终于感动于他的诚心,也欣赏他的天赋,收了他当徒弟——也即是他如今的老师。陈松茂一边在学校完成剩余的学业,凑合着拿了毕业证;一边跟着老师学钢琴调音。但他住还在学校宿舍,同宿舍又同系同班的赵苏为他顶了不少次点名签到,划了不少次的重点,甚至贡献出自己的琴来给他练手,后来陈松茂为他做私人调琴从来不收费用。之后他们各自毕业,职业互相关联,人脉圈也重合,因此一直没断过联系。

宁思秦一直安静地听着,几乎不插嘴,待陈松茂简要讲完了,他笑笑问:“所以你和赵苏算是……平生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