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但宁思秦不知道看什么看得似乎很专心,直到剧院里的灯暗了下去,他才抬起头来,关了手机。这时候舞台灯亮了起来,音乐的第一个音低沉地猛然撞响,陈松茂便将注意力全数放到舞台上去了。
虽然选的座位并不是最好的,但看现场的感受,仍旧和dvd天差地别。芳汀独唱时,陈松茂听见宁思秦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但除此之外他几乎完全没有在其他事物身上分出任何注意力。直到第一幕结束,剧院灯光再度亮起时,陈松茂随着众人一起站起来热烈鼓掌,一边看了宁思秦一眼。令他惊讶的是,这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里,宁思秦又一次把墨镜戴上了,似乎存心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似的。
这是为什么?陈松茂相当迷惑,或许还为了他这种防备而稍微有点不满。但幕间休息时间并不很长,第二幕再度开始,爱潘妮一开口,他立刻再次完全被音乐剧吸引住。
剧终的时候,陈松茂已经完全忘了这一点小小的不快。他在生活中更多秉持理科的思维——但他仍旧非常欣赏音乐的美和动人。他们随着人流一起走出剧院,一出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小到不用打伞,但路面已经湿了。两人搭乘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出地铁口的时候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马路上偶尔驶过几辆车。柏油路面黑黝黝地积着水光,倒映着路灯和车灯的光影。宁思秦转头看了看他:“有没有让你想起来刚才的某首歌?”
他没等陈松茂回答,就开始自己轻声哼起来:“andnowi'mallaloneagain,&oturn,no&ogoto...”
“你又不是alone,”陈松茂说,“不过我知道你要唱哪句了。”
宁思秦转过头来,对他笑笑。他虽然唱着这首很悲伤的歌,神情却似乎很愉快似的。很快他就唱到了那一句:“intherainthe&shineslikesilver...”
陈松茂接口哼唱:“allthelightsaremistyintheriver...”
宁思秦再度对他笑,开心得毫无来由,一点都不像是看过这样一部宏大而悲伤的音乐剧之后普遍的反应,但看得陈松茂也跟着微笑起来。宁思秦的一缕头发荡到脸前,陈松茂伸手帮他撩了一下,宁思秦突然毫无征兆地后退一步,向路边倾身。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陈松茂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宁思秦已经和另一个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前面一辆摩托车歪歪斜斜开出去几米,连骑手一同翻倒在路边。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只几秒钟时间,宁思秦已经从地上挺身跳起来,双手钳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把他的手臂扭转在背后,一抬头喊:“过来,按住他!”
他的长发被猛地甩到一边去,声音冷冽坚硬,一时间突然又像当时那个在咖啡馆里打流氓的高冷少侠形象了。陈松茂反应也不慢,立刻快步过去接手钳住那人手腕,骑在他背后将他压倒在地上。宁思秦立刻绕过他,上前几步迎上第二个人,陈松茂远远看见那人手中隐约有银光闪烁,心都提到嗓子眼。但事实证明他其实没必要担心:宁思秦敏捷地低头一闪躲过那人刺过来的一刀,伸手一格一带一拧,对方的刀子立刻铛地一声落地,宁思秦立刻一脚踢飞刀子,同时闪电般抓住对方的另一只手的上臂,沉腰转身喝了一声,直接将人一个过肩摔。那人背部着地摔在地上,还没回神,宁思秦抓着他的双手一扭,那人惨嚎一声,直接在地上被他带得翻滚半圈,脸朝下趴在地上,宁思秦照样将他双手在背后拧住,单膝跪在他身上,用膝盖压住他双手,抬头看向陈松茂:“按住了!”
陈松茂先前看得几乎惊呆了,此时回过神,手上连忙加一把劲。还好他一向也注意锻炼身体,再加上作为钢琴调音师,手劲大是必须的,虽然身手不及宁思秦,按住一个人是不成问题的。宁思秦看看他那边没问题,掏出手机来报警。被他压在身下那人啐了一口:“呸,你他妈一个大老爷们装什么女人!变态娘娘腔。”
陈松茂远远看见宁思秦膝盖一沉,往下加了三分力。那人被压得哼了一声,嘴上却仍旧没停:“要他妈不是以为你俩是情侣,老子才不会出手,妈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