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打着朵儿,已有蜻蜓立在其上。
夏夜晚风里带着暑意,坐在回廊下悻悻晃荡双腿的少女将手中的长剑对准池中的一朵菡萏花刺去,剑锋锐利,立时将打着朵儿的菡萏花挑碎。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周籽言装作没听见脚步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还不住手?”白玄拂尘一扬,将周籽言手中的长剑卷入手中。
周籽言撇嘴,垮下肩道:“自从父亲说要举办比武招亲,我就一直在反对,他从来都未询问过我的意思。”周籽言站起身来,接过白玄递来的长剑归入剑鞘之中。
廊下灯火明明灭灭,白玄看见周籽言眼角的泪珠,心有不忍,白玄往池边走了几步,看着灯火中的菡萏,温声问道:“能让籽言倾心的是何人?”
周籽言闻声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脚边明灭的灯火,支吾了半天,却是没说出一个字来。白玄是周籽言的恩师,见周籽言难以开口,便料到周籽言倾心的人定然是入不了周隽雅的眼的。
“不是武林中人?”白玄低声探问。
周籽言点点头,周隽雅虽是她的父亲,但周籽言更为亲近师父白玄。相较于脾气难定的父亲,周籽言觉得在脾性一直如此的白玄面前她能放松下来。
白玄看着垂下头有些娇羞的徒弟,笑微微地道:“为师来猜一猜如何?”
“白玄师父你能猜到?”周籽言抬起头,水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玄。
白玄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回周籽言,而是继续问道:“如若为师猜对了,籽言能否答应为师一件事?”
“只要不是答应参加比武招亲其他都行。”周籽言低声地应道。
“好。”白玄笑了笑,他坐在廊下,手握拂尘,开始猜道,“他是朝廷之人?”
周籽言张了张口,露出惊讶之色。
白玄又继续猜了下去:“功勋煊赫?”
周籽言点头。
“呵,原来是我那徒儿的哥哥。”白玄哈哈笑出了声。周籽言曾在凌霄观学武七年,其间越池墨的父亲越仲鹤曾也带着家眷来凌霄观小住过些时日,越仲鹤的次子越池轩在军中任职,屡立战功,如今而立之年已被封为定国将军。在京城,诸多女子倾心于越池轩,然而越池轩至今未娶。白玄又看了一眼低头绞着手的周籽言,平日里周籽言飒爽英姿,现在倒显出了小女儿的情状,白玄了然一笑,也知越池轩为何至今未娶了。越池轩与周籽言两情相悦,然而边疆不定,越池轩时时要带兵出征,这婚事自然也就延了下来。
“白玄师父您别笑了。”被白玄揭穿心事,周籽言索性拉着白玄的胳膊来回摇荡,将她与越池轩私定终生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原来越池轩早在今年开春就打算向周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