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吉。”周薄言回道,殊不知他说出这三字时,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越池墨,凌霄观白玄道人最中意的弟子,未来的武林盟主,隽雅山庄的常客,只是越池墨从未见过周薄言,而周薄言却早已偷偷见过这位武林翘楚,并对他存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塞北,雪还未化尽。
一墨衣男子凭栏而望,袅袅层云遮掩之下,山中的景物若隐若现。男人凤眸微瞑,俊美的容颜下藏着一抹锋利的笑容。他的手中捏着一封刚刚传来的信笺,他身后的屋内的墙上挂满了同一人的数十张画像,画像上的男子相貌普通,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温润的笑意。山风吹拂过墨衣男子身边,窜入屋内,将挂在屋内的画像吹得飘动起来,画像中的人好似活了,眼中的笑意仿佛能融化掉山头未消融的积雪。墨衣男子忽然转身,走入屋内,他手指抚过画像上男人的面容,指尖沿着男人的面庞勾勒,即便这个男人的面容他已画了二十多年,他却觉得仍未画够。
“周薄言,师兄。”墨衣男子一边描摹着画像上男人的容颜,一边默念着爱上了二十年的人的姓名。
第3章第二章
“门先生不是洛阳本地人吧。”越池墨提着剑,与周薄言肩并肩地走着。
周薄言莞尔笑道:“是因为我刚才鲁莽得罪了李天霸?”
越池墨点头,洛阳本地人可不敢惹这位李天霸,这也是为何刚才人群一见到李天霸的打手们就纷纷避让的缘故。也只有不知清理的周薄言才敢伸脚去绊那些打手。
“门先生还要在洛阳停留几日?”
“原是打算停留个大半来月,如今嘛……”周薄言露出一抹歉然的笑容,如今他得罪了李天霸,能早些离开洛阳最好。
“我送先生一程如何?”越池墨忽然道。
周薄言怔愣地看着身旁的白衣道士,刚平复的心跳又忽然突突直跳了起来。凌霄观在长安华山之上,越池墨从长安来到洛阳,想想也知是为何。周薄言想在洛阳多停留几日不先反悔金陵城,可如今这般情形后,周薄言打算往西而行前往长安,若要越池墨送他一程,岂不耽误了越池墨前往隽雅山庄娶自己的妹妹?纵然他对越池墨存着不一样的心思,但也不愿耽搁了妹妹的大好姻缘。
正在思量间,周薄言又听得越池墨问道:“门先生将行何处?”
“金陵……”周薄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说出后想改口却已来不及。
越池墨闻言温和地笑道:“那正巧我们同路。”
的确很巧。周薄言心中不住后悔,然而他也清楚,从十岁那年第一次在隽雅山庄偷偷地见到如谪仙一般的越池墨后,他就一直忘不掉越池墨。后来每当越池墨来到隽雅山庄,周薄言都会在躲在侧门里偷偷瞧一眼跟在白玄道长身后的越池墨,这些年里,越池墨身姿愈发出尘,而周薄言也愈发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与这个人并肩而行。越池墨是未来的武林盟主,天之骄子,而他什么都不是,他是周隽雅最难以启齿的耻辱,是周隽雅不想承认的儿子。
“我还要往……”周薄言本还想说往长安去,那边越池墨已经走入了人群中。隔了几步后,越池墨转过身来,脸上温润的笑容仍在,周薄言痴痴地看着曾经在门缝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