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礼貌……但我看你现在过得并不怎么舒心。”海雷丁以了然的态度说,“上流社会的成员一旦沦落到底层,是很难找到一份合适且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的。与其在这种地方长吁短叹蹉跎生命,不如试试别的发财机会,说不定以后还能回头对你的家族来上一巴掌。”
“或许我已经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种惩罚性的生活,并且对此甘之如饴呢?”维克多冷冰冰地说。
“哦,医生,对自己诚实一点吧!”海雷丁扬了扬手,指着挂在门后的外套说,“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你愤恨的目光几乎把我的衣服都戳穿了,而它只不过是钉了一排无辜的银扣子。”
维克多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船员们虽然粗野,但对医生是很尊敬的,只要有真本事,他们会把你排在上帝后的第二个位置上崇拜。”海雷丁温和地说道,“至于待遇,我不能保证你能回到昔日的生活,但至少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你可以穿着暖和的羊毛袜子喝到热茶。而留在这个老鼠洞里,你永无出头之日。”
维克多单薄的身体微微晃动着,灰色的眼睛被水雾充满了,似乎随时都要被一年来从未承受过的重负压垮。
半晌,他以干涩绝望的嗓音低声说:“我无法离开佛罗伦萨,他们一直在盯着我。”
“谁?你的家族吗?”海雷丁皱眉问道。
“每四个钟点,就会有一个人来瞧一瞧我,确保我依然过着悲惨的生活。”维克多咬着嘴唇说,“最近的这一次是晚上七点,也就是现在。”
就在此时,市中心高高的钟塔上,传来了低沉悠远的报时钟声。
门外寂静的雪地上,又迎来了另一个走路嚓嚓作响的人。
“你走吧。”维克多脸色惨白地说,“没有人能反抗他们,你只是个夜里来刮胡子的客人。”
“看来要为医生您提供地不仅仅是热茶,还得有政治庇护呢。”海雷丁轻松地道,他双手手指活动了一下,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动静。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维克多轻声惊叫,但红发男人连外套都没穿,径直推门走进了漫天飞雪。
一两句轻声低语后,门外传来了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呕吐声和呻吟,维克多心惊肉跳地站着。海盗并没让他等多久,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海雷丁便拖着一个昏厥的大汉走进理发店,除了一头红发被风吹乱了,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在维克多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海雷丁抬脚踢上门,接着手脚麻利地把大汉从头到脚搜了一遍。在一个鼓囊囊的钱袋上,他发现了一个佛罗伦萨人尽皆知的家族纹章。
“金盾红球,你是美第妻家的人?”海雷丁吹了声口哨,又用那种兴味十足的眼神瞧向维克多。
“是的。”维克多咬着嘴唇道,“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你不该蹚这浑水。”
“你可真固执啊!”
海雷丁像是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然后眯着眼睛想了想。维克多以为海雷丁肯定会放弃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他一辈子也没想过的意外。
海雷丁伸出手,咔嚓一声拧断了大汉的颈骨,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