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巨镰勾在青年修长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让他动脉里的鲜血直喷上天花板。
维克多本想在占据心理优势的情况下‘聊聊’,谁知道这个打了鸡血的家伙立刻就要杀人灭口。漆黑无光的幽深瞳孔近在眼前,即使切人无数的维克多也吓出了一层冷汗。
这群只懂得暴力的家伙难道脑干都没有发育完全?一群野蛮人!
“咳咳……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不是威胁你!我们谈谈!”
尼克把医生压在地板上,膝盖紧紧顶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瞧着维克多,镰刃下已出现了一线血印。女人不能上船是海盗世界众人皆知的潜规则,据说不仅会触霉头,还会遭到海神沉船的惩罚。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
“我才不认识你!”维克多一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立刻紧了下来。跟这群没有幽默感又不讲道理的人沟通,简直让人发疯,维克多只能实话实说:
“我是个医生,解剖过几百具尸体,只看骨头就能辨得出性别。在阿尔及尔那天我已经看出你不是男人,下颌,盆骨,细微处完全不一样,你以为没有□就天衣无缝了?”
“是么……”
尼克回想起那天招聘会的场景,青年把她叫过去戏弄一番,又讲了船上如何肮脏危险……
欠揍的态度很有问题,可确实是在劝她不要上船。
尼克松了刀:“抱歉,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维克多站起身来,摸摸脖子上的伤口,立刻恶心的直皱眉头,赶紧倒了酒精拼命擦拭:“这镰刀今天砍了多少人?根本没有消过毒!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恶疾是通过外伤传染的呀,不讲卫生的小混蛋!!!”
擦完了脖子,又擦手擦眼镜换衬衫,一直把自己弄到纤尘不染才算罢休。有严重洁癖的医生皱眉抱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养大的?狼?熊?还是猩猩?”
尼克认真回答:“我是叔叔养大的,虽然有点像猩猩,可他是个商人。”
一个秘密能瞬间让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拉进距离,维克多见过了尼克的惊人业艺,也不再为她的安危操心。海上毕竟是个讲实力的地方,虽然不让女人上船,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这片海洋上历来有不少心狠手辣的女海盗的故事流传。
维克多:“我是个以事实基础为依据的科学工作者,根本不相信什么触霉头的迷信。你既然能保护好自己,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船长也是无神论者,这船上从穆斯林到拜火教徒都有,只要有真本事,他什么人都敢用的。”
这话尼克相信。
年轻的医生根本不像个海上讨生活的,他的指甲修得干干净净,衬衫都是细亚麻布绣了领边的高级货,书籍也是厚厚的硬壳烫金精装书,柜子里还有套来自东方的白瓷嵌银茶具。
尼克:“那找我来聊什么?你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维克多:“不是说了么,例行公事。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得梅毒、痢疾、麻风、伤寒之类的传染病。”
“没有。”尼克冷冷道,“我看你才有病,洁癖病。”
“随你说。”医生毫不在意,托托眼镜,闪出一片白光:“除了上船契约,我这里也有一份私人契约,刚上船的新人都会过来看看,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
又是一式两份羊皮纸摆在面前,那种洋洋自得的贵族字体一看就是这青年亲自手写。
“甲方:(姓名空格)
我发誓,无论本人因为何种原因死亡,遗体处理权